小二见他点头,知道他是相中了这间房。“您二位跟我来这边,。”小二说罢,朝刘全和赵永利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去了旁边的一间房间。
自从见了那位白衣女子之后,薛宝义心中,总是如有一只小耗子在抓他的心似的。虽说没有见着相貌,但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她那白衣飘飘,宛若乘风的姿态。每每想到那层面纱之后的相貌,更引得他心头小鹿乱撞。尤其是见着那元宝般的绣鞋上,绣着的彩雪莲,他对这迷一般的女子更感到好奇。虽未相识,不知怎么地,却平白地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心内胡思乱想着,也没有半点睡意,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由怀中掏出了一根精巧短笛。
虽然云儿不通音律,也不是什么风雅之士。但见着少爷掏出了短笛,便也来了兴致,挨着少爷坐下,静静地等着听少爷吹曲儿。
薛宝义略略的沉吟片刻,将短笛横在唇边,随着丹田运气,婉转如诉的曲调便从这笛中飘出,那声音如泣如诉,婉转动听,他吹得便是琉璃国内一首古曲—《向来痴》。这首曲子琉璃国人人识得,就算是不通音律也能将其中曲调演奏一二,他料定若这白衣仙子也和自己一样是琉璃国人,说不定也会略作表示。
雪漫山间红梅凛。冰泉咽水破,却相见,碧空珍珠落,点点泪相怜。玉莲冰河独无伴,泉水丝如琏,空卷帘,东风唤冬郎,恋恋念不完。
一曲终了,云儿虽不通乐理,但只觉这笛声婉转,曲折,合着屋外淅沥的雨声,如泣如诉,说不出的百转千回,萦绕不绝。曲调已经吹完了,好一会了。他竟还沉浸在曲调之中。云儿平日里最喜欢拍少爷的马屁,若往日,只要少爷嘴里吟了什么成文、不成文的诗出来,他定会立马拍掌叫好。此时,竟过了半晌,才从那曲调中回过神来,拍手道:“好!”云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也说不上哪好,这是什么曲子,这么好听,现在还觉得少爷这笛音,还在耳边绕着一般。”
薛宝义微微一笑,他心里暗自的留意,别处的房间有没有乐曲飘出。他方才吹得,只是这首曲子的上半部分,他暗中用这首曲子,向这白衣女子一行人暗示身份。
薛宝义静坐在窗边,透过淅沥的雨声,细细的分辨着雨声中可有音乐之声。过了良久,猛然间,不知从何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哳婉转之声传来。那声音竟像是以叶当笛,来吹奏那首《向来痴》的后半部分,只是夹在淅沥的雨声中,几乎细不可闻。薛宝义心潮翻涌,心中揣测,这曲调,定是那白衣女子吹出的,待他将头贴近窗子,想要仔细的听清,可方才,那若有若无的曲调,却再也听不着了。他又屏气凝神细细的听了半天,却偏偏再也没有听着半点音韵之声。
“云儿,你方才可听到有乐曲之声?”他心内一急,便问了出来。
“有啊!”云儿立刻应声道。
云儿一个“有”字出口,薛宝义强忍着内心的激荡,听着云儿后面的话,云儿此时满脸得意,摇了两圈脑袋,道:“公子方才吹得曲子,就像那个什么,绕在横梁上三天三夜的也掉不下来一样,对了,那个叫绕梁三日。那曲调现在还直往我耳朵里钻呢,孔老夫子什么曰:这叫三月吃不下肉了!”云儿说完,本来还为自己方才的引经据典而志得意满,可想不到少爷一听了自己说的话立刻便没了兴趣,不禁一脸不快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不爱听还问我!”
薛宝义原本以为他真的和自己一样,听到外面有人吹奏那首《向来痴》的后半段,原来他又是在变着法的拍自己的马屁,便也不再理会他说什么。
薛宝义见云儿并未听到乐曲之声,便不再理会云儿的浑说,仍旧仔细听着外面,可除了风声雨声之外,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他不知道方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边已经不吹了,仍旧这么痴痴的望着外面。
云儿毕竟还小,在屋内早就憋不住了,他两只手托着腮,撅着嘴,翻着一双小眼睛,无聊的望着天花板,他也不知道少爷着了什么魔,不知道少爷吹的这是一首什么曲儿,只觉这曲儿定不是什么好曲!不然少爷吹完了,怎么忽然变得这般的呆傻。他小声说了句:“少爷我出去看看。”他见少爷还是痴痴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摇了摇头。他年纪还小,完全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愫,只觉今日少爷见着那个白衣女子之后,便如此有点不对劲了。小书童叹了口气摇着头,抬脚出了门。
何道痴情无人知,自古多情更遇多情人。寂静的夜,薛宝义一曲《向来痴》自诉衷肠,却不想惹得佳人心中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