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青关镇,仍就踏上了去往琉璃国的路。初次走的路,总是觉得的长,离了热闹的镇子,之后便是长长的,没有尽头的,狭长小路。今天换刘全赶车,云儿坐在旁边,手里甩着一条草当鞭子玩,跟着刘全学赶车。赵永利在车里盘腿、闭目,养精蓄锐。几人都乐得其所,只有薛宝义不知道怎地,只觉一把火,起自丹田,由内干烧,燥热难当。更兼身体一巅一荡,心中更加感到躁热无比,他剑眉微蹙,双颊泛红,一时间,心意烦乱,不住地唉声叹气。
云儿听少爷不住的在车里唉声叹气,知道少爷自从昨天就开始不对劲,便撩开门帘,问,“少爷怎么了?我看你自从昨天就不对劲了,有点神不守舍的,别是路上不小心,撞上了什么脏东西,丢了魂吧!”云儿眨着两只小眼睛,言之凿凿的说着。
“没你的事!”
薛宝义一听,云儿居然把那位姑娘叫做“脏东西”,不快的回了一句。云儿无缘无故的被少爷骂了,心中老大不快,只觉得少爷不像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但是他又还不了解男女之情,便摇摇头,嘴里嘟囔了句:“还说不是撞见东西了,说话都不一样了。”之后无趣的又坐回去,跟着刘全学赶车。
枣红马仍在路上,嘚嘚地,不紧不慢地小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晃荡到下一个村镇。天上的云,像铅块一般压下来,昨天下的雨还没有干,路上虽铺了石子,但还是泥泞的很。云儿学了一会赶车,也便没了意思,刘全仍是一丝不苟的赶着车。云儿只觉无聊的紧了,便也进了车棚,他见少爷这两日心中不悦,便想着变着法哄少爷开心,他将门帘挑开,给少爷讲解沿途的风光,但道路两旁除了树木,也着实没什么好看的。云儿也觉得无趣,便讪讪的住了嘴。
薛宝义心中只管惆怅,并没有理会云儿的浑说。云儿也觉得自己无趣,他只觉这些年,头一次在少爷面前这么局促,他在身上擦了擦手心的汗,忽然间触到了身上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拍了拍脑门叫道:“怎么忘了这个!”说话间,从怀里取出一个木头弹弓出来,他在薛宝义眼前一晃,道:“少爷!你看,我给你打个雀儿下来!”说着,便找个石子放在牛津皮条上,随后拉满了弹弓,倏地石子射出,啪地!竟然真的射中了一只路过的麻雀!薛宝义不忍随意杀生,想阻止他可“别......”字还没出口,云儿已经将拉满的弹弓松手,那石子倏地划过天际,啪地击中了一只小小的麻雀,麻雀被石子击中,负伤在空中晃了两晃,直往下坠去,坠到半空,那小东西强做挣扎,又扑棱扑棱翅膀,左摇右摆的飞了起来。
“云儿!为何无故伤它!常言道: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薛宝义心情本来就差,见云儿为了取乐,射杀这小雀儿,便严厉的呵斥了一声。云儿瘪着嘴低下了头,心道:“今天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了,我说什么,少爷都骂我。”可嘴里却不敢抱怨,只得口里称是,他毕竟小孩心性,他一面嘴里应着是,提溜提溜的小眼睛,不住偷偷的瞥着刚才被自己击中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