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下了雪,雪花如扯絮一般的,雪片子“刷刷”的整整下了一夜,积雪厚厚的蓬松轻飘,风一吹就从地上飘起来,整个世界如一个冰雕玉琢一般,院子中的积雪,下人们还没来得及打扫,厚厚的积雪被清晨的阳光一照,如一片白银一般的耀眼,映在白宣窗纸上,朦朦的似仙境一般。
一只鎏金掐丝铜香炉,缕缕青烟由兽口喷出,那烟雾如水中的淡墨,渐渐氤氲开来,缓缓的绽开了去,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幽兰香。屋内一方黄花梨木的矮桌,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摞高的白宣,那些白宣有些已经规规矩矩的描过字了。
房内一个和桌子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一面用小手抹着眼泪,一面噘着嘴不高兴。
“义儿,乖,等我回来!就给你和你母亲过生辰!”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抚摸跟前小人儿的头顶,下面的小人儿还是不依,他用他那双细嫩的小手,用力的拉住了,那只温暖手但有力大手,如扭股糖般的扭来扭去,大大的眼睛里,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滚落。
“父亲,你答应过义儿的!”小人儿一面说着,一面止不住的留着泪。
“父亲答应你,干完正事马上回来。好不好?”那个高大的身影,俯身将小人揽在怀中,耐心的哄着,逗笑,说了很多他爱听的话。最后,怀里的小人终于止住了泪水。见他不哭了,那个那双有力的臂膀,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用手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开门的瞬间,刺眼的白令人眩晕,一股冷风扑面,吹的人一凛,那个高大结实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甲胄相互磨砺的声音越来越小。
“哼,每次都骗人!明明应允了我的!”
那一年,薛宝义只有五岁,薛家是也算的上是国之重臣,薛家几代为官,出将入相,薛宝义的父亲薛仁礼,曾率领过数十万大军,将异族劲敌挡在了,国门之外的薛大将军,但薛家向来诗书传家,一日不忘圣贤书。
小宝义用手摸了一摸脸上的泪,心里:“哼,我非要看看,父亲是不是去干正事,就算他真的去干正事,干完后我也要央他回家,给母亲过寿辰!”想到这,他趁父亲不注意时,钻到了父亲车辇的下面,他两只小手扒着车下的楞子,随着那车辇,晃晃悠悠的去了宫中。
小宝义车下晃悠的实在都快吐了,而且两只小手和脚,已经酸的再也支持不住了,手一松,骨碌就滚到了车下,后面的将士一见,车下来骨碌出一个东西,立马紧张起来,飞身跃下坐骑,手提这长矛过来,冷光一闪,直刺过来,这一下险险的就要刺中,多亏在千钧一发之际,看出来,这原来只是一个小人儿。
“怎么回事?”
听见了后面有异响,薛仁礼也下了车辇,后面的将士一抱拳,称了一声将军,便也不知在说什么。
“父亲!”小宝义低头,抬着眼帘向那个高大的身影望去。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