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地上那个剑眉朗目的人,不就正是是薛大哥吗?
张君牧一时高兴的说不出别的话,只“嘿嘿”的傻笑,他来不及拍掉身后的土,便过去拉了薛宝义起来,薛宝义身上伤口被这猛力一撞,更疼了,已经有血珠子渗了出来,痛的全身没有了力气,任由张君牧拉起自己,掺回了庙中。
“薛大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那两个人又回来,将你杀害了呢?”
张君牧一面问着,一面将薛宝义放在了干草上坐下,又忙去那边,将地上的几包药拿过来。他将药在空中晃了晃,像是向薛宝义邀功,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薛宝义见他看上去都十五六的年纪,却还是如此纯真、质朴,动作与神态还像小孩子一般的稚拙,知道他定是长期离群寡居,不与人接处,才如此不通世事,不由得心里替他感伤。
但张君牧对这些浑不在意,他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纸包已经被油浸透,隐隐的发着烤芝麻的香味。
他小心翼翼的将纸包打开,将烧饼捧到了薛宝义的面前,递给他。那意思是让薛宝义吃烧饼,薛宝义会意,对他笑笑,便拿起了一个烧饼来,大口的吃起来。张君牧用手捏了一些烧饼掉下的饼渣和芝麻,放在嘴里嚼了嚼,随后又将烧饼用纸包好了。
“你怎么不吃?”薛宝义见他只捏了一点饼渣,在嘴里解了解馋,便问道。
“我在路上吃过了,剩下的留着明天再吃。对了,薛大哥你是怎么到外面去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边说着,边用手挠了挠满是癞的头,嘿嘿笑了两声,问道。
薛宝义心里泛起一股酸楚,往日,哪里将烧饼当成过什么好东西,也不过是赶路时,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才吃两个填填肚子,却不想,世上原来还有人,将这不起眼的烧饼看的这么珍贵。
“你脸上这些伤怎么弄得?”他猛然间,注意到张君牧脸上的淤青忍不住问道。
“这个呀,在镇上遇到我死对头了,”他怕薛宝义自责,草草的说了一句,接着问道:“薛大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到外面出去的呢?”
薛宝义略一沉吟,道:“你走之后,开始,我觉得身体里有一条火蛇一般,在咬噬我的骨肉,疼痛难忍不能动弹。正在挣命之时,忽然想起早先我父亲也教过我如何运功调息,后来调息片刻之后真的有所好转,之后我渐渐的也不似以前那么疼了,又记挂着云儿,便去了林子里看,能不能找到云儿。”
一提到云儿,他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这几日所经历的,着实比他那十几年都多。
“找到云儿了吗?”张君牧听到薛宝义又去林中找云儿,不由得心里一沉,心中暗道:原来他是信不过我。
薛宝义垂下眼帘,眼中氤氲似有雾色,他缓缓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张君牧见自己的话惹的薛宝义不高兴,有些悔恨自己说错话,但他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只能闭嘴,二人就这么沉默了。
“对了......”片刻之后张君牧猛地一拍脑袋,“瞧我这脑袋,我都忘了,我给你带了金疮药回来!”说着,他将那用草绳扎着的四方纸包取来,在薛宝义面前打开。
随着淡黄草篾被一层层打开,一团散发着淡淡药香的白色的药粉,呈现在眼前。
“大夫说了,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只要涂到刀口处,保管止血结痂!”
他说完便要解薛宝义的衣服给他上药,薛宝义见他虽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但用情却真,也便由着他来给自己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