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西儿商队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七拐八绕到了仓南胡同。
这里是一处颇大的宅院,车马均可驶入大门。
“这么大宅子?这可怎么进去找?”
崔应元有些犯难了。
“嗨,老崔,这个倒不急了,那位北边的朋友躲在酒瓮里进去,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抛头露面的,可以搬救兵啊!”
陈源眨了眨眼,对崔应元笑道。
“我怎么把这茬忘了,我马上去找街面上熟悉的兄弟过来……”
作为以前混迹街头的社会人士,崔应元在加入锦衣卫之前还是有不少街面上的朋友的。
而且,作为锦衣卫校尉,本身就有很多外围,不过对于崔应元知道进退,把话事权交给上官的做法,陈源还是欣赏的。
果然不愧是史上有名的“五彪”之一,这厮有脑子,有手段,并不光是靠着斗狠。
不过这时候已经快过申时,马上是酉时,太阳就快落山了,那年月有宵禁的,北边的朋友除非不想要吃饭的家伙,晚上是不会出来的。
黄昏前,崔应元找到了以前的三个线人,赖七赖八兄弟和秃头乔五。
崔应元自然是转达陈百户的令谕,让三位外围情报员次日天亮就开始盯着宅子前后门。
三人只需盯到午时即可,届时陈源会有相应安排。
当然,按陈源的一贯作风,不会让三人白干,半天一人二十文,还是先给钱。
三人本来就是街面上的人,见这位百户老爷为人爽利,自然实心做事不提。
午时过后。
“呯呯呯”
一声紧似一声的敲门声,让山西范家在京城宅院的门房范六心里发紧。
打开大门,却见是凶神恶煞的一帮人。
“我们是锦衣卫西司房的,前日兵部卢主事家别苑命案,贼人供述,还有一名同伙在逃,好在兄弟们用命,查到了蛛丝马迹。”
“有热心百姓举报说贼人好像进了你家宅子……”
打头一名身穿红衣的校尉,朗声说道,却正是孙梧。
范六闻言连连作揖道:“各位锦衣卫老爷,额们这是私家宅院,木有贼人滴!”
“你这门房,好没见识,贼人脑门上有没刻字,再说这个贼人号称飞天蜈蚣,特别凶恶,特别残忍!”
旁边有一胖大校尉凶神恶煞地说道,却是沈焕。
那件校尉公服套在他身上,紧绷绷的,打眼看过去,却是先看到他的肚子。
范六还要罗唣几句,却见沈焕一挥手后面的军余们早有准备,相互簇拥着,一下灌进了范家大门。
“各位军爷,使不得!使不得!”
范六满头大汗,着急得大喊。
一时间,宅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这是个三进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军余们从外往内,逐间屋子搜查过去,虽然有些扰民,却又并未像其他同行大肆揩油,也没有顺手牵羊。
虽然这些力士、军余没有过多的生事,一副实心办案的做派,但范家这边却是越来越紧张。
“禀小旗,前院和中院都搜检了,没有发现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