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朝欢离宫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飞出了牢笼,再进宫的那一刻心情是很微妙的,好像自己成了一只回笼的鸟,真是让人唏嘘。
此刻日头西下,余温还在,下了马车进了皇宫,楚朝欢望眼看向前处层层叠叠的宫殿,偌大的皇宫每日都重复着一样的规矩,但是每日却又发生着不一样的事情。
就算圈养的鸽子飞得再远,也终归还是要回到这里。
日暮的夕阳照在宫殿的屋脊上,琉璃瓦折射出温煦的光,楚朝欢抬手微微遮挡,透过指缝她看到那些屋脊兽背着日光看向远方。
他们没有片刻停留,顾青同他身后的带刀侍卫如同严肃的雕塑跟在他们后面未曾发一言。
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回到慈宁宫里,殿外站满了人,楚朝欢跟在萧稷身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边上的小郡王。
小郡王听到了他们回来的声音转身望了过来,在看到萧稷的那一瞬间,明显哭过的双眼此刻带着一抹坚定。
别人还未开口,就见小郡王率先跑过来,抱紧萧稷的腰闷声道:“四皇叔,熠儿相信你!”
萧稷欣慰的摸了摸小郡王的头顶,看向众人,太子夫妇,宁王、安王,还有众嫔妃也在外候着。
众人议论纷纷,几乎所有人拿着异样的目光看向萧稷和楚朝欢,就好像目睹了他二人加害太后现场似的。
安王靠近萧稷,在他身边低声道:“皇祖母昏迷不醒,太医院的人都来了,父皇现在很生气,四哥要小心。”
显然,这话证明了安王是不相信萧稷会下毒暗害太后的。
萧稷还未回话,这时殿堂里就突然的响起了瓷器掷地的碎裂声响,紧接着传来周帝震怒的声音。
“倘若太后醒不过来,朕就砍了你们太医院所有人的脑袋!”
外面的人更是屏气凝神不敢做声,就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慌忙的退出来几名太医。
谨言公公跟出来,只见他愁苦的眉头都拧在了一块,见到庄王夫妇,赶紧上前来。
“哎呦呦庄王殿下,你们可算回来了,皇上就等着您二人问话呢!”
萧稷赶紧步入大殿,楚朝欢跟在身后进入,在萧稷错开林琅擦肩而过时,就听见对方低声喊了句“盈祁哥哥……”
楚朝欢跟在后头,明显看到萧稷的身体微微一僵,未做片刻停留便走了进去。
许是那声盈祁哥哥有些太过缱绻,不禁让楚朝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突然发现这位林大小姐实在是有些不会来事了,旁边站着未婚夫,竟然还能这么深情缱绻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么?
殿堂里气压极低,一个小太监手指都被刮破了却仍跪在那里捡起一片片瓷片,大气都不敢出。
楚朝欢敛下所有的情绪,跟在萧稷身边跪下。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儿媳参加父皇、母后。”
楚朝欢这是第三次见周帝了,这一次周帝的脸上带着冰冷,浑身透着帝王的压迫感,再没了之前那种颓废懒惰的样子。
“你今日来慈宁宫做什么了?”
“回父皇,儿臣听闻皇祖母身体欠安所以前来探望。”
“朕听说你今日给太后带来了一样东西?”
“回父皇,皇祖母头几日就跟儿臣说想尝尝京城周记坊的长生酥,所以今日儿臣就特地给皇祖母带来了些。”
周帝听闻,对一旁听候的辛嬷嬷问道:“长生酥可还有?”
辛嬷嬷垂着双眼回道:“回皇上,庄王带来一盅,太后吃了一半,剩下的还在小厨房放着呢。”
周帝示意底下的人去取,不多时就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瓷盅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