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原本是要秉着以往即使父女俩吵架也要劝和的说辞,却在楚朝欢今日这番毕恭毕敬的态度里,全然了无用武之地。
只见他挥了挥袖子:“算了,既然你今日这么说了,那为父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楚朝欢见状赶紧道:“父亲,女儿今日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说的。”
忠勇侯懒懒的问:“什么事?”
“前两日外祖母来信说,要来京城。”
忠勇侯原本微醺散漫的表情一顿,立马看向楚朝欢:“你外祖母可说为何要来京城的原因没有?”
楚朝欢摇了摇头:“外祖母来京城不外乎外祖父的事,父亲可否详细的告知女儿外祖父的案子是怎么一回事?”
忠勇侯见楚朝欢突然关心起沈自舟的案子,不禁敛了眉色,“你外祖父的事已经定案半年之久,三个月前就已经流放岭南了,你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件事了?”
“之前女儿没有细想,但是现在女儿想要知道。”
忠勇侯点了点头,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似乎才想起来:“你若想知道,为父便告诉你也无妨。”
“半年前宫里的戚贵人有喜,皇上便指派了你外祖父为戚贵人每日请平安脉。这好不容易人出了三个月,算是胎儿稳定下来了,可是,沈岳父的这一剂药下去硬生生的把戚贵人的孩子打了下来。”
楚朝欢听到这想起那时见到的戚贵人,对方眼底对她和外祖父的深深的憎恨是疯狂的。
“外祖父用药严谨,怎么可能会出现用错药剂的问题?”
“这件事皇后已经查明,连着你外祖父跟在身边的学医小学徒都指认,是你外祖父抓错了药,之后那个小医徒以死明志,板上钉钉的事也就成了真。”
“皇上因为戚贵人流掉的是男婴而雷霆震怒,因此这才将你外祖父革职查办,又因为你如今是庄王妃,只流放了他一人,并未牵连整个沈氏家族。”
楚朝欢恍然,难怪那日苏太后说外祖父是因为保护自己不受牵连,所以才会流放岭南那样环境恶劣的地方。
“谁也没有看过那个药方如何,单凭一个医徒的指证这就定案了?”她仍然觉得这件案子有些蹊跷。
“戚贵人的父亲是工部侍郎,他联名几个大臣往这养心殿外这么一跪就是一天,皇上也顶不住这压力,最后你外祖父就这么定案了。”
“难道外祖父就没个替他辩护的人?”
忠勇侯细想了一番:“要说信任的人,为父倒记得你外祖父有一个好友名叫周延,此人与你外祖父是至交。”
楚朝欢一听还有至交立马追问起来:“那周延现在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