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王耀辉啐了一口血水,一字一顿地回答着。
彼时的翩翩公子,此时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可王耀辉依旧没有松嘴的迹象。
“章夫人,我王耀辉栽在秦小满的手里,那是我轻敌了,可我并不是蠢。”
“我不认罪最多就是欠债不还,功名不会剥夺,哪一日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还有翻身的机会,我认了罪,就凭你现在为了秦小满恨不得打死我的模样,你和章县令一定会从重判处我。”
王耀辉轻蔑一笑。
“受一时罪还是受一世罪,我还是分得清的。”
啪!
县令夫人这一鞭落在了王耀辉全身上下唯一还白白净净的脸上。
一道触目惊心的鞭痕从额头掠过鼻梁至嘴唇,翩翩公子迅速肿成了一个猪头。
王耀辉在剧痛和羞辱的双重折磨下,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找大夫给他医好外伤,晾他一夜明天你们接着审!”
县令夫人紧紧握住手里的鞭子,浑身因为恐惧和气愤还在战栗。
“区区一州长史就敢当众草菅人命,不就是看章慎一个小小县令参不动你王之昌?”
“姓王的,你敢谋害公子,这事我和你没完!”
县令夫人扔下鞭子走进大牢时,外面日头已经往西偏了。
她望向遥远的京城,脸上露出怀念之色。
一别十年杳无音讯了,没想到第一次传信是为了给章慎挪位置的事。
“唐小姐今日替长公主在富阳募得两万石粮一事,正好让章慎写个奏折,把荣州有人带头囤粮的事一并传达天听。”
她现在不想让章慎去当司马手握实权了。
“长史大人这个文职更适合章慎。”
她必须让王之昌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
“嘎嘎嘎!”
秦家庄子的山路上,唐清柔正捡拾着麻袋里遗落在地上的糙米粒。
一个时辰前,一万石粮从秦家庄子拉走运往驿站。
她已经让天璇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前往荣州向杜刺史传信,请求调派兵马将这两万石粮押运至京城。
哪怕距离与长公主约定的十万石还差七万多石,可她有信心能够缩小这个差距。
因为……
唐清柔看向坐在地头揪稻茬的秦小满,温柔一笑。
“我相信秦公子绝对会从王耀辉手里得到更多的欠粮。”
她对于依靠追缴王耀辉的欠粮来缩小差距一事并没有任何的芥蒂。
秦小满利用她是长公主的人、宰相千金来让王之昌投鼠忌器,她自然可以问心无愧地接受王耀辉的欠粮。
只是她不能干等着清算处理王耀辉的财产。
“拾完这些,趁着方家愿意捐一万石粮的时机,我可以再去城里游说权贵之家试试。”
唐清柔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麻袋,面露笑意。
就这一个时辰,差不多拾了七八斤糙米粒。
足够一个灾民吃上十天了。
她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进水田里揪着稻茬看个不停的秦小满,脸上的笑容加深。
“希望秦公子的鹅鸭能够早日长成,赚得盆满钵满。”
稻田里,秦小满从杂乱无序的稻田扒拉出一条通道。
这个时代的稻谷都是撒了种子生在哪里长在哪里,不像他所熟知的要培养秧苗搞移植、整齐划一的栽成一行行的。
因此鹅鸭放入稻田里,是真的只有晚上归窝的时候才知道它们的死活。
秦小满刚将右脚趟进没脚脖的水田中,剑尖银光一闪,肖成梁的长剑扎着一条五尺来长、肚子鼓胀的菜花蛇在他面前晃过。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