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满的神情格外严肃,绝不像是在信口雌黄。
“我一定能!”
肖成梁红了眼眶,毫不犹豫地保证。
“那你现在收拾一下……”
“不用收拾,我现在就走。”
肖成梁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在心口处,挑开车帘,动作一滞。
秦小满朝外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公子,甜水街……到了。”
车夫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车帘外。
是一片残垣断壁的民宅,烧焦的砖木和被烈火炙烤过的土地混为一体,让人无法看清原来的面貌。
数以百计的伤者正面对着这一片废墟痛哭,不远处的衙役和官差正在还冒烟的砖木里,抬出一具具焦尸。
惨不忍睹!
“咯咯咯……”
秦小满听到肖成梁咬牙的声音,握了握拳,平静了一下心情,对着唐清柔喊道:“唐姑娘,有件事和你商量。”
“你改主意了?”
唐清柔含着泪光望来,目光如箭。
“……不是,我是想借你的长公主令牌给肖大侠当信物。”
秦小满刚说完。
唐清柔快速从腰间摘下长公主的令牌,又看向天璇。
“天璇,你随肖二公子一起回京……”
“不可!”
秦小满当场拒绝。
“为何?多一个人不是更加安全?”
唐清柔诧异不已。
“……”
秦小满心道:唐姑娘看上去是个白切黑,胸中有城府,但实际上阅历尚浅,有些事还是想得过于单纯。
“人多目标大牵绊也多,肖大侠一个人能行。”
他总不能拿天璇现在不及肖大侠实力,跟着可能会拖后腿的事当众说穿。
“秦公子,你这样偷偷摸摸……你在提防有人劫杀信使?!”
唐清柔终于回过味来,神色微变。
再生稻一事传达天听是一定的。
可一天不到,粮价一事便一天一变,那些囤粮的商绅便能提前一天将囤积的粮食卖出去。
再加上囤粮的并非只是商绅,还有许多官宦世家……哪怕劫了信使是大罪,可大乾有多少人把身家性命赌进去囤粮,她无法想象。
“看来唐姑娘明白了,哪怕肖大侠单独上路,都要万般小心,天璇姑娘是你的贴身护卫,这一路人万一被人认出来麻烦太大。"
秦小满转手将长公主令交给肖成梁。
“去吧。”
马车再往前走,就是肖府了。
他不想让肖大侠睹物思人。
有些仇恨不能靠时间去愈合,只能靠双手去还击。
“走吧。”
他又催促了一声。
肖成梁跳下缓慢行驶的马车,正要转身离去。
“天璇,让马。”
唐清柔一声令下,天璇就从马上落下,将枣红大马交到肖成梁的手里。
“肖大侠,我这马儿可是与汗血宝马配种生的,不说日行千里也能日行八百。”
天璇炫耀完,不舍地轻摸着马儿的脖子。
“肖大侠,你就撒开蹄子尽管跑吧。”
“多谢!”
肖成梁翻身上马,深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肖府的方向,扭头而去。
“这一路过天府进蜀州、从蜀州到汉州府三百里山路绵延不绝,山路难走险阻多,进了汉州府再到京城就容易了。”
唐清柔双手握拳,下巴抵在拳头上,闭眼祈祷。
“希望肖二公子一路顺风,将信件平安送达给长公主。”
“会的。”
秦小满毫不怀疑地接过她的话茬,看向路边已经完全焦黑一片的肖府,低声自语:“他一定会送到的。”
“公子,我找人去收治甜水街的伤者,你先回秦宅休息。”
章县令骑马上前,连日的奔波让他下马时差点一头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