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还要交涉一翻,守城小卒拱手接过令牌,辨认后又弯腰递上,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大人请进。”
当场放行。
再看旁边拿着皇商牌子,还要一车车验粮的粮队,肖成梁不免感慨。
在富阳呆着,山高皇帝远,知道大乾这位长公主权势滔天,又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一定很威风。
可来到这京城,才知道长公主到底有多位高权重。
那么秦小满借唐清柔牵线卖粮这事,只要长公主点头,便一定能成!
肖成梁信心十足,夹紧马腹走过门楼。
忽地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一扭头,就见粮队领头的板车上,坐着一个抱着长剑的青年。
青年面无表情却眼神寒凉,正盯着他骑的枣红大马看个不停。
“咴”
红马受到惊吓嘶鸣一声,尥起蹶子就往城中跑去。
“司少侠?你在看啥?”
应付完守城小卒的小管事,好奇地朝城内探头。
“看长公主的人。”
青年低声回答,一个箭步跳下粮车。
那人不是长公主府派出城办事的。
身下汗血红马跑烂了马蹄,至少是跑了千里之途,一身黑衣染血但早就干了,应该是受过伤。
“说来也怪,我刚才在长公主的人身上闻到了稻花的香气,可京城附近的稻谷月底就收,稻花早谢了……”
小管事话还没说完,青年闪身已朝红马奔腾的方向追去。
“拦……”
“军爷勿恼,这是司将军家的小少爷,车上粮多检查费时,我给军爷买杯茶去。”
守城小卒听到此话,拔出一半的佩刀又摁了回去。
司将军可是手握北境十万边军的实权将军,他得罪不起。
更不敢问司家小少爷为何替董家押粮,接过小管事塞的二两银子,便当作无事发生。
“咴”
老马识途。
进了城,红马避开闹市直奔小路往城中公主府跑去。
肖成梁听到座下红马喘气不匀的声响,轻轻抚摸着马背,眼神心疼。
从富阳到京城这一路上,出蜀以前,他发现不少暗中打听荣州方向来人的队伍。
为了避免出蜀关时查验身份,他只能绕远跑多跑了五百里的路。
人,能坚持住。
可马儿……怕是坚持不住了。
又穿过一条暗巷,周围的建筑都变得高大雄伟起来。
五里外的宫殿清晰可见。
近了!
就在肖成梁看到“长公主府”金光闪闪的牌匾时。
“咴”
身下的马儿突然向前跪倒,肖成梁由于连日奔波,身体迟钝还没反应过来,马儿拼尽最后一口力气将脖子用力一甩。
扑嗵!
肖成梁被摔出十丈远,又滑行两丈远,滑到了长公主府的门前石狮子前才停下,剧烈的撞击让他张嘴就喷出一大口鲜血。
与此同时,马儿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折弯,嘴里吐着血沫挣扎了几下,却依旧无法起来。
它多日滴水未进的腹部失去生息,逐渐干瘪下去……
“谁?!”
肖成梁突然摔到门前,长公主府的侍卫全部冲上前来,将肖成梁团团围住。
追上来试图阻拦红马踏入长公府地盘的青年见状,惋惜地看了一眼死去的马儿。
“不愧是长公主府出来的,倒是一匹护主的好马,可惜了。”
可惜死了不能再跑。
可惜惊动了长公主府的人,这个从巴蜀来的人杀不成了。
“漏网之鱼。”
青年抱着剑走进人群,不急不慢地往董家方向走去。
“你是何人,敢擅闯公主府!”
“是唐姑娘让我来的……我有急事……要见长公主……”
肖成梁从怀里掏出金牌,递给侍卫。
“是唐姑娘的令牌……你且等着,我去通报。你是何人,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