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谢世子来了。”
御书房里,安顺低声禀报。
皇帝是习武之人,虽然年纪大了,疏于练习,耳力还是比一般五十岁的人好很多。他听到脚步声,知道是谢勋来了,扬手就把砚台砸了出去。
谢勋刚要跨过御书房的门槛,迎面就砸过来一块儿砚台,谢勋头一歪,躲了过去。
这和之前的御笔不一样,被砸中,搞不好成了傻子。
“给朕跪门口!”
皇帝怒咻咻的喝声夹着戾气从御书房里扑出来。
谢勋只能乖乖跪下。
心里把狗皇帝的祖宗十八辈给一一问候了个遍。皇帝才让安公公叫谢勋进去。
谢心哀怨地瞅着安顺,“公公不是说皇上宠本世子吗?皇上怎么又是砸砚台,又是罚跪的?”
安顺在心底暗暗翻个白眼:个傻缺,皇上是真宠,还是假宠都分不清,活该被罚!
皇帝怒冲冲地瞪着从门口走来的人,可是等看清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你这是怎么了?”
身上的袍子破破烂烂,流民穿的都比他好。头发散乱,犹如喝醉酒要赤足狂奔的狂生。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皇帝不提还好,一提,谢勋哇地就嚎啕起来。
“皇上,您要为臣报仇啊!臣好好儿地进宫来见皇上,路上却被人刺杀,要不是府里的侍卫拼死保护臣,臣今儿就要和皇上天人永隔了,呜呜……”
“真是吓死个人,那黑衣人把剑尖对着臣的时候,臣差点儿都吓尿了……那人还调戏臣,把臣的衣裳划地七零八落。府里的援兵要是稍微晚来一会儿,说不定臣就被那恶心的家伙给……”
皇帝原本还绷着脸听,听着听着,严肃的神情就有些绷不住了。
娘的,谢大纨绔,你是不是也太会胡思乱想了点儿?刺杀呢,怎么可能搞那种事?
不过,谢纨绔要是着调就不是他认识的谢纨绔了。
“皇上,您一定要帮臣报仇啊!”
谢勋哭倒在御桌前。
“好,告诉朕你要找谁报仇,朕砍了他的头。”
你要报仇,总要把抓住的刺客交出来先啊!
皇帝暗暗算计着。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街上的刺杀?
他早接到消息,只是这个纨绔喜欢蹬鼻子上脸,为保护己方利益,他装傻充愣而已。
“臣要找京兆府和五成兵马司的人报仇。”谢勋气哼哼地喷。
“哈?”皇帝张口结舌,简直搞不懂谢纨绔的脑回路,“为什么要找他们报仇?”
这件事貌似和这两个部门没关系吧?
“我镇国公府每年给这两个部门不知道上交多少保护,费,他们身为京城的保护者,却没好好保护本世子,害本世子受惊受辱,必须狠狠地惩罚!”谢勋恶狠狠地攥拳。
皇帝无语地扶额。
把人口税,说成保护,费,历史上也只谢大纨绔这独一份。
“你首先难道不该找那些刺客报仇吗?”皇帝开口提醒。
这个纨绔不提醒,脑回路就会拐到天上去。
“那些刺客臣自己来杀就好。他们现在都被打地半死不活,本世子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们。”
谢勋夸张地摇晃着食指,神情陡然一变,噘着嘴。
“可是京兆尹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是朝廷的人,臣不能擅动。”
“谢世子还懂为官之道?”安顺挑眉问。
这话自然是皇帝想问的,只皇帝不好那么直接,皇帝肚里的蛔虫安顺就代劳了。
谢勋似乎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其实臣不懂这个。是臣的侍卫告诉臣的。加上,昨天臣才跟五城兵马司借了人去干架,今天就对人家发难,有些抹不开面儿。”
“你还敢提昨天的事儿!”
皇帝突然愤怒地拍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