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衣夫有振衣风护持,一招纵是打中,也难以将其重伤。
而皋复老除却那呼号之术外,一身近战实力同样不差,老郎中一时三刻难以拿下,只有招魂妪,三人中较弱,不打她打谁?
老郎中拳风呼啸,招魂妪仓皇之中,扯出那块她珍藏的月事染血布,祀力灌注,绛布顿时涨大,转眼间已长成长宽有半丈。
流转不息,其上有道道浓稠如鲜血的色泽流萤忽明忽暗。
老郎中拳头击中,那块布霎那之间便如被洞穿出一个硕大窟窿。
老郎中拳头只是顿了片刻,紧接着仍旧一往无前。
招魂妪腹部遭受重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坍塌。
口中噗地一声,喷出一条血注。
“招魂!”
振衣夫二人喊了一声,急忙厮杀过来。
皋复老一声唳吼,同时手头多出另外一物。
玉制,长条四方形,呈澹红,色泽暗澹,顶有小孔,可穿线。长条四面皆篆有小字,首句为“正月刚卯既央”六字,余下文句多为驱鬼愕疫等辞。
此物名为刚卯,祀君统治中有段时日颇为风靡,常有人挂腰间以作配饰。
皋复老手中攥着刚卯,口中轻呼,“镇!”
皋复老手握着刚卯的拳头朝老郎中砸去。
此刚卯攥手中而用,可强拳头攻伐。
与此同时,振衣夫念动口诀,名为振衣风的披风猎猎漂向老郎中,将其笼罩。
老郎中神识一紧,回转过神,皋复老一拳已至,振衣夫则拿短剑刺来。
老郎中仓促之下,挥出右拳,那拳在空中色泽急剧朝剔透之色转变,朝振衣夫短剑对碰而去!
老郎中拳头已炼至大成,达到钢筋铁骨的地步,纵是与寻常刀剑碰撞,也不会伤分毫。
铿锵一声!
拳剑交错。
但皋复老那刚卯拳同时恰至。
“师傅,小心那拳!”
老郎中对那一拳准备以闲出的左手张开接下,但听到罗青大叫,他童孔一缩,急忙脚下暴退后撤。
皋复老拿出刚卯之时,极为隐蔽,除却没逃得过罗青重童外,其他人都没注意。
皋复老一拳打中老郎中,多半攻伐之力被其躲闪过去。
一招过后,老郎中站立一侧,手捂前胸,强忍着疼痛,心有余季。
贴身之后,才知那拳的恐怖之处。
老郎中斜视罗青一眼,瞧不出其眸中情绪,不过想必感谢居多。
招魂妪捱受老郎中声势浩大的一拳,扑倒在地,生死不知。
“招魂妪遭受我一拳,现已身受重伤,若是再晚迟些医治,恐怕小命不保。”
老郎中背负双手,挺直腰杆,眯眼望着招魂妪咂咂嘴,‘好心’提醒道。
振衣夫面色铁青,脸上阴翳,拱拱手道:“老郎中年岁增长,可实力却不见消减啊。”
中年振衣夫一甩披风,披上肩,“今日切磋,便到此为止,阁下以为如何?”
皋复老回转过头,异议道:“振衣,这老匹夫与我等相斗甚久,此刻恐怕已是强弩之末,若再斗上片刻,定能取其首级献于大人!”
振衣夫微侧脑袋,冷冷道:“现在我说了算,必须先救招魂妪!”
皋复老面色阴晴不定,最后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回煞镇上三人同为卷徒,但也有亲疏远近之别,其中振衣夫跟随回煞伯最长,最受其信任,且实力最强,任为庙祝一职,他所言,皋复老两人只有听从的份。
老郎中朝前迈出一步,双手握拳,肌肤色泽变化,冽冽道:
“那可轮不到你们决定!
欺负人打不过就想跑,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此次冒昧前来,实乃我等唐突,馋涎你手上诡巧祀器,并非是回煞伯之命。我等在此给你赔个不是。
回煞伯当下闭关,许久不曾现身,不过若你对我们出手,回煞伯大人想必会立刻前来……”
赤裸裸的威胁,振衣夫此言之意,可不就是我们打你,打不过没事儿,但你无依无靠,野修而已,安敢如何?
老郎中似在沉吟,良久后才愤愤开口道:“滚罢!”
“待回煞伯出关,我就与他好好聊聊此事!”
振衣夫抱起招魂妪,快步向庙宇奔去。
他们在此称王称霸百有余年,几个治病愈疾的药物,自是有的。
年岁不小的皋复老回望一眼,又顺势看了看方才吼上一嗓子的罗青,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