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骞嘴角抽了抽,吴立人扶额。
曹老三说罢自己,接着又赞扬了一番温台,最后图穷匕见道:“温小子,你确立了所属,但修行一事,殊途同归,每一个境,路子并无不同,你所走的路,我都曾走过一遍,有我这高屋建瓴的教导,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温台笑道:“多谢大人好意,只是我已有师承,并无改换门庭的打算。”
曹老三叹一口气,“可惜。”
方子骞比于吴年,少了些考量,曹老三与吴立人一般,为家族出身,不过因吴年身份乃是吴立人子侄,其中涉及到家族事宜,因此反而不如方子骞这般更为纯粹的师徒关系。
所以方子骞对于再多出来一个师弟,就没甚么敌意了,反而乐见其成,多出一个实力强劲的师弟,对他自己也有好处。
吴立人望向吴年两人,“本想你们二人到疫病境再外出游历,不过如今你们二人实力皆达到了抓周巅峰,距离疫病不算远,也是出门历练的时机了。
罗、温两位小友在百晬、抓周就结伴远游,你们俩人也该出门看看了,只在这擂台之中厮杀,还差得远。
回家收拾收拾,两日后你们二人也出门,先前往一趟较为安稳的喜婚地,待突破疫病,再往一些战乱较多的地方走罢。”
曹老三频频点头,“理当如此。”
吴年两人恭恭敬敬答道:“是。”
一番觥筹交错,六人边说边聊。
吴立人两人年齿更长,百余岁了,并且游历去过许多地方,实力强横,见识高远,说起了不少祀世大地市井内无法得知的奇闻异事。
“前几日刑拷墓葬中出来了一位夺舍复生的刑拷伯,苏醒后在墓葬前大闹一场,尔后往北方而去。
听闻祀君时代占据一地的刑拷伯之所以能封爵,是因其父,在君城之内任职掌管天下刑拷的刑荣放弃了本该为刑拷侯的爵位,以自降一级爵位的代价,封给了其子,这才有了刑拷伯。
祀君身亡,天下大乱自君城始,许多君城祀神身死,也有许多从君城逃亡出来,听闻刑荣因为掌管牢狱,大乱之日,偶然间从一名死囚口中得知了只言片语,因此得以逃出生天。
那刑拷伯北去,想必就是寻找刑荣了……”
吴年恰当其时地问出了罗青想知的事,“师傅,我从典籍之中得知,祀君时代,天下愈发鼎盛,所谓的末年,其实没半点亡国的征兆,反而是陛下春秋鼎盛,四海宴平,那又为何会发生祀君身死,尔后天下分崩离析的事?”
吴立人抚须道:“天下乱自内起。
祀君大人之事,岂是我等所能知晓?不过据我所知,天下之所以会出现那般凌乱局面,是因祀君死后诸地祀神的反叛。
祀君初登大宝时,收拾山河,感念天下百姓之苦,收复许多地方采用的都是怀柔之策,旨在不经大战而占据其地,使其人归附。
当时诸多祀神忌惮祀君实力,不敢反抗,选择投降,臣侍祀君,这些祀神身服而心不服,畏威而不怀德,祀君尚在时不敢动作,可祀君离世,就再无忌惮了。
想必这些人就是天下大乱的根源。
祀君时代的盛世,只在口耳之间相传,以及各类书籍之中窥见,我晚生了数十年,也不曾见祀君天下。
君城当时人口数千万计,东西南北方圆千、万丈,所谓的喜婚城,不过其九牛一毛而已。”
方子骞问道:“如今中原的君城如何了?”
曹老三唏嘘道:“中原之地我曾去过一趟,昔年天下第一大城,已成了过往,尽是瓦砾废墟。
当初君城大乱,诸多祀神相互倾轧大战,百姓死伤无数。之后又有势力觊觎君城,先后前往,想要占据天下之中,君城由此又被犁过几遍。
当初高耸入云,不见其顶的城池不见踪迹,只剩下断壁残垣。
那地方成了文人墨客,江湖游侠偏爱去处,有一位祀神瞅准商机,占据了那片地方,凡是凭吊君城之人,皆要缴纳一定钱财……”
曹老三嗤笑一声,“昔年再厉害,也不可避免沦为过眼云烟。
天下无强手,竟令区区小祀神所占。”
罗青皱了皱眉,祀君时代的那场大乱是内乱所致?
那祀君又是如何身死的?
祀君践祚天下多年,一身实力冠绝天下,君威极盛,富于春秋,如何就莫名其妙地身死?
吴立人沉吟片刻道:“从蛛丝马迹来看,祀君时代那场迅速席卷天下的大乱,有着种种的不合理之处,单是以内乱始作,有诸多问题。
不过那等事,距离尚远,对你们来说,更是如此了。”
曹老三接话道:“恐怕只有时代残存下的强者老人,才会知晓其中辛秘。”
这俩人修为比回煞伯高了不知多少,但相貌却显老态,白发苍苍,皮肤倒没甚么褶皱。
到达他们这境界,其实对样貌并不看重,老态的显化由心而已。
虽然很困,但我尽量再干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