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让解缙起身,朱瞻圭起身走下阶梯,对着所有官员道:“昨天,国子监学子的事情,相信大家都知道了吧。”
群臣精神一振,明白皇上的处罚要来了。
“陛下对此非常震怒,觉得他对学子文人的宽容,让他们越来越放肆。”
朱瞻圭走到宋轩面前,看着其缓声问道:“太祖皇帝也就是我的太爷爷有过规定,监生不得议政,不知宋祭酒是否还记得。”
宋轩扑通跪倒在地。
“太祖皇帝之言,臣不敢忘!”
朱瞻圭微微点头,“没忘就好。”
转身走上阶梯,朱瞻圭环视所有人。
“其实不单单是国子监的学子,随着国泰安康,各地学子的那股清高劲,可以说都冒了出来。”
“好一点的借着功名,耍耍威风,骗骗女色。而那些可恶的,既然已经开始跟朝廷作对了。”
“太祖皇帝优待有功名的学子,给了他们无上的待遇,免除了他们的徭役和税赋,就是想让他们不被外界打扰,安心的做学问,然后报效朝廷,回报天下百姓。”
“可他们呢?”
“他们是怎么报答太祖皇帝的?”
“打着太祖皇帝给他的优待,不思忠君报国,反而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帮助商人躲避朝廷赋税,收他人土地在自己名下,帮他人躲避徭役和赋税。”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他们这是在报效朝廷吗?”
“不是!”
朱瞻圭一声低喝,不少臣子下意识身子抖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们觉得朱瞻圭此时身上的气势,和朱棣朱元章很像,十分吓人。
“他们这是在吸朝廷的血,挖朝廷的根。他们正在正一点一点的把大明朝,把咱们往深渊中一步一步的推。”
“他们这是在一步步的摧毁大明。”
朱瞻圭这愤怒的话语,让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安静。
这些有功名的学子做出的事情,在场之人谁都知道,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事给提出来。
没办法,这牵涉的实在太广了。
就好比朱元章在世的时候空印桉,本来只是大家都习惯的潜规则,结果被朱元章知道以后,直接大发雷霆,造成了轰动天下的空印桉。
如今有功名的学子,帮助商人农人躲避税赋和徭役的事情,恐怕这事一点都不比空印桉小。
朱瞻圭伸手点了点下面的官员,“不要把我们皇家人都当成傻子,我们也有眼睛,也有耳朵。你们做的每一件肮脏龌龊的事情,我们心里都一清二楚。不跟你们立刻清算,那是看在你们为朝廷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让你们自己改过自新。”
“一旦我们皇家拿你下刀了,这就代表着皇上和朝廷已经对你们失望了。”
“诸位臣公,奉劝大家一句话。”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你们闲的时候,都把你们的心肝脾肺肾都拿出来,洗一洗收拾收拾,别等着烂完了,没机会了,才去后悔。”
朱瞻圭说完,对着下方拱了拱手。
“各位不要误会了,这话不是我要对你们说的,是皇上让我传给你们的。”
朱棣:……
“宣旨!”
看着所有低头不语的臣公,朱瞻圭一挥衣袖,转身往后殿而去。
“臣等恭听圣言!”
沉默的群臣跪倒在地,恭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小鼻涕这一开头,所有人心里一沉。
皇上的圣旨开头,有三种宣读的方式。
分别是诏曰:敕曰:制曰:
敕曰,是调动某个官员或者是任命某个职务用的开头。
其语气中涵盖着一丝警告,意思就是我给你升官,你就要好好的报答朝廷,否则我饶不了你。
制曰,是皇帝恩赏的口语。比如说赏赐金钱,以及各种物品,或者是爵位,在这种情况下,是用的这个开头。
诏曰,那就不一样了,这种开头是公告给天下臣民百姓的。
只有在朝廷有大变动,如皇帝登基,封太子,立皇后,有改变国家整体的政策变动,才会用这种开头。
所以小鼻涕一念出圣旨的开头,所有人心中都明白,朝廷可能要有大变动了。
朱瞻圭封太孙的事情,朱棣已经决定在北征回来之后再办这件事,所以今天这个圣旨,绝不会是关于立太孙的。
“朕待士子宥以仁,尔等取功名以谋私,罔忠义而不法,天下害之。”
“朕心甚怒,学文者,国之根本,文明之传承。而等如此之举,岂不有违圣言乎!”
“顾今日朕设立文曲院,管理天下文人仕子科举之事。”
“前翰林院学士解缙,为人正直,聪敏过人,忠君体国,兹任命为文曲院院正,领正四品官衔,主持文曲院。钦此!”
“臣,解缙。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圣旨念完,解缙叩头谢恩。
“解院正,恭喜了!”
小鼻涕笑呵呵的走上前,将圣旨和官印任命书递给了解缙。
“公公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