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跟疯了一样冲进水里,想把水中的尸体拖到岸上来。
陈剑秋和肖恩也跑过去帮忙,尸体中有男人和女人,也有老人,甚至还有小孩。
水流越来越湍急,飞鸟被冲得跌倒,眼见着就要被水流卷走。
陈剑秋一把捞住他的手臂,肖恩去抓他的另外一只手,两人七手八脚地把飞鸟拖到了岸上。
飞鸟仰面躺在了岸上,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失魂落魄地一个个尸体看过去。
“我的母亲不在里面,不行,我要去找她。”他狂奔到休尹身边,翻身上马,向着上游飞马而去。
“走,跟上他,他现在的状态肯定要出事。”陈剑秋示意肖恩上马,两人紧紧地跟在了飞鸟后面。
沿途的景象让他们越来越心惊,溪边倒毙着很多印第安人的尸体,陈剑秋观察到,很多尸体面部朝下,背后有枪伤,估计是被人追赶着从背后射杀。
在马冲出山路,踏上一片地势较高的平地时,飞鸟和他的马停住了。
眼前是一片焦土,地面被灼烧成了黑色,到处散落着物品的残骸,几根残存未烧尽的木杆还能够依稀辨别原先帐篷圆锥形的结构,里面还有几具被烧焦了的尸体,从他们的姿势可以想象出被活活烤死时的痛苦。
飞鸟滚下马来,“冬”得一下跪倒在地,一声悲嚎响彻了整个山谷。
然而,在不远处,一声枪响,飞鸟的肩上绽放出一朵血花,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去。
早已全神戒备的陈剑秋抬起霰弹枪对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就是两发,但射程有限,似乎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四周的枪声也跟着响起来。
陈剑秋不做停留,双腿夹着黑萝卜,俯下身子,一把捞起地上的飞鸟,放在了肖恩马上。
“按住他的伤口。”他冲着肖恩大声喊道,同时调转马头,“有埋伏,撤!”
黑萝卜不等主人吩咐,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肖恩伏在马背上,紧紧护住飞鸟,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是飞鸟的座马——休尹。
枪声仍在断断续续地响,但好像除了第一枪特别准以外,其他准头都稀松平常。
“追!”
两匹马从废墟边的树林里纵马而出,向着陈剑秋他们的方向追去。
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雨点都连成了线,形成了一道雨幕,把穿过这道雨幕的人都淋的浑身湿透。
“肖恩,飞鸟还撑得住吗?”雨水噼头盖脸地打在陈剑秋的头上,顺着额头留下,再灌进他的嘴里。
“什么?我听不见!”肖恩在后面根本听不清,他看了眼身下的飞鸟,脸色惨白。
陈剑秋转身看了他们一眼,知道飞鸟情况不妙,他起身观察了一下,驾马拐入了山路边的一片森林。
“你继续向前,前面树林茂密,雨会小一点,找个山洞把篝火升起来。”他翻身下马,对马上的肖恩喊道。
“那你呢?”
“我留下来处理掉那两个追兵。”陈剑秋从休尹的马鞍袋里,抽出了那把印第安战斧。
肖恩点了点头,沿着山路继续向前。
……
“少尉,在这么大的雨里面追踪他们,实在是太难了,能见度低,雨水又会冲澹他们的马蹄印。”一个士兵骑在马上,对前面的长官说道。
“你给我闭嘴,从这下山就一条路,只要还能看见马蹄痕迹,我们就能继续追。”少尉骂了一句,“那个印第安人受伤了,走不了多远,头儿说要尽量要活的,最好能丢在笼子里四处去展览。”
两人也来到了陈剑秋他们分开的地方。
“少尉,你看那是什么?”士兵突然指着路边的森林里。
少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自己瞧去,一匹黑马正孤零零地徘回在一棵树边上。
“那不是刚才三个人里面那个中国人的马么?怎么马丢在这里,人却不见了?”
两人也停了下来,拐进了树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