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荒原的夜并不总是有月亮。
此时矿场的入口处,几根火把提供着有限的照明范围,范围外,便是漆黑一片。
忽然,从黑暗中传来马蹄声和玻璃瓶“叮铃咣啷”的碰撞声。
一辆马车和几匹马靠近了矿场的大门。
“开门!开门!”
看门的人还是昨天的那位,他一如既往拿起火把,懒洋洋地走到了门口。
最前面的是一辆马车,桑托斯和一个车夫坐在驾驶座上。
“哦,又是你。”守卫眼皮都懒得抬下,“你马呢?出活儿的时候被弄死了?”
桑托斯不说话,眼珠子轱辘直转。
守卫觉得有些奇怪,这货向来以嘴臭着称,怎么今天被自己揶揄了一下,破天荒的竟没有反唇相讥?
他举起了火把。
火把的照明范围有限,通过火光隐约地可以看见后面几匹马上的人,他们也是一言不发,帽檐低垂着,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
守卫拿着火把,走向了马车的后面。
他准备检查一下马车后面到底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骑在马上的飞鸟,手已经慢慢摸向了腰间;不远处山顶上的洛岑,手指也扣到了扳机上,随时准备击发。
夜晚的能见度很差,她旁边的那些印第安战士,每一个人都早已提前锁定了一个哨塔,只要下面一有动静,就开火。
守卫绕到了大棚的后面,他把火把拿近,弯下腰准备查看。
里面伸了一只手出来,手上拿着一瓶酒。
守卫看见酒,眼睛都直了,他一把抢过酒瓶,仰起脖子就是一口。
上好的威士忌。
“嘿,可以啊,味道这么好的威士忌你也能搞到,我还以为这鬼地方只有兑了水的私酿货呢。”守卫砸了砸嘴。
“兄弟们,今晚上有好酒喝了!”他冲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
又有几瓶酒从车里面被递了出来。
大门被打开了,里面冲出来几个帮派成员,他们纷纷跑到守卫那里去拿酒。
没有人注意到,马车和几匹马已经缓缓驶入了据点的大门。
通过了长长的通道之后,桑托斯还在东张西望。
他腰间的枪管突然向他的肉里顶进了几公分,陈剑秋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被对面的加特林打成筛子的话,就最好不要乱动。”
加特林的射手目视着这辆马车从他身边驶过。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埃尔南德斯一直要让自己守着这台加特林,这大晚上的,哪会有不开眼的过来攻击据点。
巡警还是陆军?他们的心思都在防备印第安人上。至于那些印第安人,得了吧,就他们的武器,山口都进不来。
过了那挺加特林,再往前就是矿洞了。
从据点入口到矿洞有一段没有照明的路,马车缓缓地行驶着,防止轮子磕到地上的石块翻了车。
飞鸟和几个骑马的印第安战士下了马,他们悄悄向亮着灯光的屋子摸了过去。
桑托斯远远看到矿洞门口执勤的两个人,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这两人是自己的属下,之前在美墨边境亡命天涯的时候,他给他们定过遇到危险时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