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没有任何想跑路的意思,就站在院子外面的一棵树下,手里拿着一把枪,瞄着地上普利策准备继续射击。
陈剑秋站了起来,抄起刚才坐的椅子扔了过去。
凶手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就被椅子砸倒在地。
陈剑秋越过低矮的院子栅栏,大踏步走到了凶手的面前,从口袋里抽出绳子,把那名凶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而普利策本人,则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呆了。
并不是因为枪击本身。
作为一名经历过南北战争的老兵,他并不害怕子弹,而是惊异于陈剑秋的身手。
救他,扔椅子、捆凶手,一气呵成,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位警察都要麻利。
真的这么丝滑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得“扑通”一声。
那个凶手被扔回了院子里面。
这个人的打扮非常绅士,一点也不像是亡命天涯的暴徒,更不像专业的杀手。
他除了第一枪有点准以外,后面的应对,糟糕至极。
“普利策,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他躺在地下挣扎着,“你侮辱了我的名誉,毁了我!”
“看来你的仇家有点多。”陈剑秋拍了拍手上的灰,“你报警吧,我先走了。”
他正准备离开普利策的院子,却看见一队人拿着枪一熘小跑跑了过来。
他们中有两个穿着黑色外套的,胸口的徽章陈剑秋看着眼熟。
“普利策先生!普利策先生!我们听到了枪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戴着巡警帽子的人跨过了低矮的栅栏,跳了进来。
他非常慌张,以至于跳过栅栏的时候被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跑到了普利策的面前。
巡警队长扶了一下自己歪了的帽子,眨巴眨巴了下的眼睛,看着地上被捆着的凶手,反复斟酌着自己的语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刚才被枪击了!就在我家的院子里!”普利策看到眼前狼狈的巡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喊道。
“一个人,光天化日之下,拿着枪,在我家院子外,对着我开枪!你们居然巡逻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的可疑?”普利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在这种地方,公民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我们纳税人的钱白花了?如果不是这位先生,我怕是已经死了!”他指了指身边的陈剑秋。
巡警队长的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这片地方是富人区,住得人非富即贵,旧金山警方安排了大量的警力在周边巡逻,平克顿侦探社也派了两个人协助。
如果出了岔子,自己的工作怕是没了。
更何况眼前的这位还是个开报社的,指不定怎么抨击自己的无能。
“普利策先生,对您遭到枪击这件事情,我们表示非常的遗憾,不过,我记得提醒过您,希望像您这样的人物,最好不要在未经保护的情况下,待在外面!”
同来的那个平克顿侦探说话了。
“毕竟,这段时间,旧金山并不是很安全,自从上次码头着了火之后,工人们一直不是很安分。”他盯着普利策,抽了抽自己的鼻子,“更何况,您得罪了不少人!”
普利策哼了一声:“作为一个美国的公民,连待在自己家院子里晒太阳的自由都没有了吗?至于那些工人,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我只是替平民说真话而已!”
那个平克顿侦探不想和眼前的这位报业大亨纠结,转而去审问那个躺在地上,袭击普利策的人。
审问进行的很顺利。
那个人压根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份。
他是一个律师,非常不满于普利策的报纸对于他一场辩护的抨击,说他做了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