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声音……

有多久没听过了。

此人，又有多久没见过？

想见，怎会是这里，这种场合？如何相见……

二楼包间，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声音依然清脆，又稍显低沉，带着一丝气威，压力斗升！小九不自觉的挺直了背，眼中崇拜，骄傲，向往……

而与之不同的是，四周，尽是一片吸气之声。

“奇冷！这里不是凌云山，不是魏国，更不是你家府邸。你又何必装模作样，撒那冤枉灵石，逞凶逞能！”

“婕华妹妹，人家有财有势，常常‘乐于助人’，你我不好说的。只是人家眼光不好，怪不得别人。”

“哈哈，都说凌云大门大派，只是没曾想其门人弟子竟有这般爱好。”

“我看呐，定是奇冷将那‘葡萄籽’听成‘菩提子’了吧……”

“不论如何，已成定局，想要反悔是不可能的啦！”

“好个凌云弟子，也不怎样嘛，还不如我们五道门……”

在小九看来，二三楼间才是处处作妖，群魔乱舞，小话诋毁不断，这才是没有什么大派心胸的弟子。

小五指着那将开未开的房间，哆哆嗦嗦的终于说完了，“大大……大大大……大姐！她和父亲一处？”

秦姨娘点点头，算是默许，周围人声鼎沸，吵闹不断。就连场中之人都无法定锤，只是焦急的左顾右盼——

“这还怎么搞，都出灵石了！”

“太欺负人了吧，简直断人后路！”

“这人究竟是谁？一个仙人还在乎什么葡萄籽儿啊，那可是只对咱们武林人士有用的。”

“太霸道……”

小九一看，这样式，这包装，以及里面那三颗像葡萄籽的葡萄籽，那不就是她前世嫁人几千份嫁妆里面突显“珍贵”的葡萄籽吗。她还种在柳家院子里，长得特大特快特茂盛。啊对，货真价实的葡萄籽，结了货真价实的葡萄！

回忆起来，小九眼中满满都是泪，那结的葡萄，的确不好吃！——“我不要这个，我不喜欢，大姐您别破费了，换一个，一千二百……灵石得买好多东西了……”

当！一锤定音！

鸦雀无声。

“一剑凌云，入蓝庭——”

“郑国黑市恭祝奇冷仙子，踏入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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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筑基了，这么快！”

“不可能，她才多少岁？”

“我也双灵根，却还没她……”

“我……不信……”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什么“我知道了”，“竟然如此”，“厉害厉害”……可小九依然云里雾里，怎么买个葡萄籽儿，就能知道大姐筑基了？

怪只怪，她是个凡人？一个见识浅薄的凡人，她什么都不懂……

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大姐喝彩。

声音渐渐小去，因为奇冷走了，父亲，肯定也走了。

小九突感失落，她觉得这个世界一刀两半，她在另一半，而无人知晓。她无意中瞥见小五，发现有人同样失落，他一定在酝酿星星之火，等着燎原的那天。

也有人，从希望变为嘴角的自嘲，她一定经历过多次，才能勉强接近，虽未被认可，但仍然追逐。小九故作轻松，因为她‘不知’奇冷的一切，还未见过大姐。秦姨娘垂下落寞的眼帘，似乎觉得意兴阑珊。是的，她为父亲而来，也为奇冷而来……

奇冷是家中栋梁，是伏家生存之本，是翻身的希望。如有可能，伏佑会牺牲家人，甚至自己……

小九突然感到一阵冰冷，她好怕那天到来，被人遗弃，而毫无怨言。

就这样，一桌无话，就连压轴尽出，也无法唤出他们应有的热切眼神。

小九只好装作睡意朦胧，待到唤醒之时，所见却是一双闪着星光的眼眸，她笑吟吟，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五哥却是不及秦姨娘，萎靡的一张脸，说不出的颓丧，说好的星星之火呢？

看着大家散场，他们特意等到最后才出去。大福二福，大哥二哥仍在讨论拍卖话题，正说的喋喋不休，小九和小五自是什么都说不出，干笑着。有时大姐会打个圆场，接个话。

“咦，那边发生什么事，怎么那么多人往那儿赶？”大姐直觉一向很好，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小九一看，那不是那个地儿，如今，又怎么了？

看着二福使眼色，几人就准备逃去。

“我们去看看，你们是打算不去吗？”大姐看着四人，从泰和殿门口相见开始，这几人就不对。现在不知是他们感情好还是忘了大姐这队人，已经颇为自觉的分为两半，间距颇大。

还是小五机灵，抖了些生意往来，半真半假，说了那张仙师，他们还得去买点儿东西。就这样合情合理的给放走了，约定好出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