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她此刻才见大姐颤抖，手有些不稳，冷汗直流。

她低语，“我是使锤的，怎能用剑？”

和谁？和她说话？

小九不懂，这种好事儿逮谁遇到，管它的，抢了用不着还能卖个钱啊？大姐不会实诚到连这利益关系都拎不清吧？

呼，深深吸气，只听——

传承二字，完整的传承！

这是小九第二次听到传承两字，她便想到那鼎，那香……

“大姐，人定胜天，天也择人，您又在凌云山，兴许更适合用剑也不一定……”

她从未见大姐这样悲怆，苍凉——“我，使不了……”

使不了，为什么？天资，能力，还是，身体原因，到底哪方面不行？

小九从不知道，原来前途无量的凌云山出色弟子也有无奈和苦楚的绝境。她在挣扎，痛苦的挣扎！

咻咻，又有几人箭一般的飞去，未伫足一地，直朝那方向而去。小九应声转头，轻声说道，“看，它在等你。”

除了她们，无人知晓这柄神兵利器，如被浮尘蒙蔽，会悄悄掩埋历史深海里。纵使未来被人发现，重见天日，也不见得有今日这两位女子视若重宝，看作明珠。

“它，在等我？”

“对，等你很久了，你且去试试。”

“你，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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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并不清楚大姐不愿夺剑的个中原因，但她觉得，仙师的世界也许规则一定不可抗拒，但神明的世界，确是打破常规，自成一界，天之定数却真真算不得数。

这一天的经历，小九似乎有诸多明悟，比所谓的仙师看得更开。但事实上，凡人、仙师与神明差距甚远，要想接近神明极之无限，静之变化，还是需要完全悟透这人间壁障，才可衍化大道。

“我无法接近，气息很暴虐。”伏明殇抬手沉思，绕着碎片虚空打量。

小九看着不断用法力试探的大姐，始终觉得这是天意。

天意？

又有人前来，他们看了一眼小九，迟疑了一下，还是离去。

大姐突然站在小九身边，远远看着他们，一脸阴郁。

“走吧。”

小九不甘。

“为什么？”她依然的倔强，如今走到这一步，并不想放弃。

伏明殇挑眉，意有所指，“这里危险。”

“况且，这并不是凭我的修为能够染指。”

“一定有别的方式，一定还有东西没有探查到。”

“小妹……”大姐低至无语之声，未见情绪低落，只叹天意弄人。

小九摇头，向四周观望，看见石壁，这石壁上的花纹似曾相识，她快步跑去，仿佛最后一根稻草。

中途，还被石块儿绊倒，别问她为何如此固执，她只想更接近仙师，她想印证所有不可能都可以有。

她想告诉自己，天下那么大，势必不会断人后路，总有方法。

伏明殇慢悠悠走来，且听她一回。她仔细摩挲，不知感觉到什么，用力一震，石壁碎裂。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块不起眼的小小石壁震颤，但整个空间却忽明忽暗，忽大忽小。

板块陆续错位，石洞开始掉落，生长，重新搭建这一处空间，变得阴森森。

小九看得惊艳，小嘴张得老大。这时又有一群人循着动静前来，急急观之。

“噢，原是神庙。”

说不上高兴还是沮丧。

“刘瀚，见过奇冷仙子。”

“在下吴莽……”

……

大姐一一点头，冷漠应对。他们倒也识趣，走了。

“这是神庙，是道之根本，不过说来也无用。”伏明殇轻语，说给小九听。

小九点头，径直走向大鼎处，她又抬头看这山洞一圈——很大的神庙，很完整，很精妙，比那通天之处绝伦不止倍数。

但她最关心这鼎，和这香。它有三根，正缓缓燃烧。烟丝缭缭，弥漫着令人舒心的味道。鼎内烟灰，浮现一道道空间、关卡，里面无数小人，在转动，很多是她熟悉之人。

“这是顶上香，香火之力，神明自立庙门之本。”

“于我们而言，无用，也拿不走。”

“倒是会出现神庙，却令人不解，我也是第一次所见，神通广大之处。”

“至于传承……”

“许是无缘，这神明之强，非一般人等能够驾驭。”

伏明殇颇有自知之明，意欲要走。

小九却瞧见那三炷香上，分别各有名称，与那空荡荡无刻字的“通天”之香还是有所区别。

分别是“匡肥，铭冥，函瘦”，那最左边的“匡肥”一香，那气息很是熟悉，明显就是外面那不稳定之虚空里庞大嚣张的暴虐肆荡。另外，除了铭冥无甚感觉之外，“函瘦”一香的气息，似乎呈不断的萎靡之势，在无止的剥落和消亡，堕入无境覆灭颓唐。

相比暴虐，小九更惧怕颓靡，那是一种消极的冷怠，她很快离远了，靠近“匡肥”香。

发现已有人离近“匡肥”中枢，夺取亦在一念之间。

“大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