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任由那狂风临身,长针刺体。
但一切都是枉然,就如同乡间一股恶风吹过,卷起田间枯草落在了行人身上,除了有些肮脏,造不成任何伤害。
“我就说你喜欢装神弄鬼!比斗就比斗,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嘛?虚空明明不会有风,你非要弄一阵风出来,显得你很高明?很神秘?”
时宇拂去还粘在身上的草杆,一拳挥出砸向了面前的篱笆。
浑厚的元力撞在看似破败的篱笆墙上,挤挤挨挨的竹片咯咯作响,但再没有像刚才一样断裂。
屋内老者轻轻“咦”了一声,似乎篱笆没有被打坏很出他的意料。
又一阵狂风吹出,老者并没有因为时宇的嘲讽而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剧烈的风息中不但夹杂了草杆,还有无数麦粒像石子一样砸来。
这次时宇没有硬抗,拉起一面元力护盾笼在了身周。
风刃撞在护盾上就化作屡屡清光消散不见,草杆和麦粒,则轻易穿透护盾,刺在了时宇身上。
“原来你还不是界主?我竟然看走眼了?”惊讶的声音响起,老者的话语浑厚高亢,哪里还有片刻前老迈垂死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界主了?你自己鬼祟惯
了,总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喜欢玩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看出我只有四千纪的元力,反复试探也没看准。你说,你是不是被自己骗了?被自己吓住了?”
老者嘿嘿干笑几声,平地风起,所有一切都消失在了虚空中,只有一个身披蓑衣的老汉立在时宇面前,干枯的手掌向着时宇胸前抓来。
时宇依然不闪不避,一拳打出迎向老者的掌面。
老者面露不屑表情,心想终于轮到我看不起你了,嘲笑我这么久,总该付出点代价。
五指微弯,老者想一把抓住时宇的拳头,把它狠狠捏成肉糜。
拳掌相接,时宇的拳头完全被老者握在了手心,看似干枯瘦小的手掌,竟然真的把时宇的铁拳包了个严实,上下左右看不到一点点缝隙。
老者看似慈祥老迈的面孔,骤然变得狰狞,“我看你才是装神弄鬼!一个小小修士,也敢跑到净原来撒野!”
净原?为什么这里的人来了以后也不取一个统一的名字呢?
危急时刻,时宇竟然还有闲暇去想别的。
老者的狞笑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变成了惊讶,继而愕然。
时宇竟然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还顺道将手指都扯了下来,扔在虚空中变成了一根根麦秆。
“见过老树成精,见过灵草成形,还没见过稻麦修为有成的,你是怎么避开一年一死的轮回的?”
时宇一边掰一边轻声询问,就好像他和老者真的是至交好友,正在执手相谈。
老者死命运转元力,想要依靠更为强大的谛原术降伏时宇,却见时宇只是摇头。
“太弱了,你施展不出谛原术。
界主还没有强到可以超脱修士范畴的地步,因为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规则的真谛和意义是什么。
你们只是用奇术接触到了规则,却不是用规则创造出了奇术,两者截然不同。
所以,你们只能把这种透过规则施展出来的奇术,叫做谛原术,当谛原术失效,真正强大的低阶修士,是可以战胜界主的。”
话语落地,时宇已经掰断了老者所有手指,一根根干枯的麦秆散落在虚空中,没那么血腥。
其实时宇也不懂这些,他甚至连规则的边都还没摸到,他只是在叙说自己的揣测。
老者惊恐地看着时宇,全然不顾已经毁去的右掌,转身就往远处逃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但一切却又真实发生。他竟然被一个不到界主境的修士打伤了,过程还那么轻松。
很快,他又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竟然连速度都不如那个低阶修士。
时宇就在他身侧不紧不慢的跟着,眼睛不住在他身上逡巡打量,好像在欣赏一件难得的珍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么奇怪的修士,我还是第一次见。
无论什么东西修炼,寿元是最重要的,没有足够的寿元支撑,根本没有可能积累元力提升境界。
你就是普普通通的稗麦,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