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刘备想起糜竺对自己说的话,直到此刻依然有些兴奋。
昨夜,糜竺与刘备等人到了馆驿,便开始说起了陈谦的过往。“我与陈谦初见时,乃是三年前其父新丧,殡葬之礼上,我与舍弟糜芳前去吊唁。彼时陈谦年方十七,但与其交谈,深觉此人谈吐不凡,见识深远,便起了结交之意。此后多次拜访,更知此人智计。”
“十七?那他今年不过才20岁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能有什么才干?”张飞一听陈谦如此年幼,不由得低声都囔着,一旁的关羽虽未出声,但看其神色,亦是这般想法,唯有赵云沉默不语,脸上也没露出什么表情。
“三弟不可胡言,需知有志不在年高,岂可因年幼而轻视乎?”
“玄德公所言甚是,那陈谦虽年岁不大,每每言及天下大事,却能所言必中。此人为父守孝三年,几乎足不出户,然从董卓迁都长安,到十八路诸侯反目,之后公孙将军界桥之败,孙文台死于黄祖之手,再到前番曹贼攻我徐州,桩桩件件,俱都料事于先。此时说来,竺也仍觉如在梦中矣!”
这就是刘备昨晚听到的内容,直到现在,他仍然是不敢相信,可糜竺没必要骗自己,所以这些事都是真的?真的有人足不出户却能谋天下大势?倘若此人当真有这般本事,那自己说什么也要请此人出山。若能得此人相助,汉室可兴矣!因此,他第二天一大早便备下厚礼,带着二弟三弟一起,去驹县拜访麒麟先生。子龙需要留下统领士卒,况且之后子龙还要回公孙瓒处去,子龙武艺盖世,忠勇无双,与自己一见如故。然正因其忠勇,所以肯定是要回公孙瓒那里复命的,不过两人也说好了,待见过公孙瓒后便辞行,之后来投奔自己。
“大哥,到了,前面便是陈家庄院了。”张飞雷鸣般的嗓门儿让刘备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好在多年兄弟,也习惯了,若换了旁人,只怕耳朵都要聋了。无奈的笑笑,见张飞衣袍有些凌乱,便顺手替他整理了一番,口中道,“你啊!”关羽立于一旁,此刻也低声道,“三弟,此间主人家尚在守孝期,切不可高声喧哗。”
关二爷一生最重忠孝仁义,昨夜虽对糜竺口中这少年的才能不以为然,却颇为认可这少年的孝举,因此也不会坏了礼仪。
“噢噢,我记下了。大哥二哥,咱们进去之后,你们不发话,俺绝不开口说一句话。”此刻的张飞哪有半点暴躁鲁莽的样子,在两位哥哥面前,倒更像是个深怕自己惹祸的小孩子,憨的可爱。
刘备走上前,轻叩院门,不多时,院门打开,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伸出头来,看着三人道“客人从何而来,到此有何贵干?”
刘备客气的说道:“有劳转报,汉室宗亲,豫州牧刘备刘玄德闻麒麟先生高才,特来拜见。”刘备在刚进城时就被陶谦表为豫州牧了,所以此刻才这样自称。却不想那少年彷佛完全没听到那些前缀似的,只是勐的抬头看向刘备身后的两人说道:“您是玄德公?那两位应该就是温酒斩华雄的关云长和万人敌张翼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