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啸成的话,容傅身躯重重一震,眼睛带着怒火死死的盯着陈啸成,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在心里升起。
“陈啸成,局势未分,恐怕你高兴的太早。”
容傅冷哼一声,眼睛中露出挣扎之色。
他想起了胡左车说的话,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如果柴瑜真的在滨州搞田改,那就是掘了整个大周的根基,动了整个士大夫阶层的蛋糕,到时候会惹得天怒人怨,官员们会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至于柴瑜,得不到士大夫们的认可,肯定是无法登上皇位的,最后还是得让吴王柴浩上位,自己依旧可以稳操胜券。
想到这里,容傅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自信。
陈啸成盯着容傅,见到他脸上先是恼羞成怒,转瞬就恢复成了平时那副胸有成竹之态,不仅有些疑惑,不明白容傅哪来的那么大自信。
“好了,你们两个人不要争吵了。”
柴仁勋不满的向着两人挥挥手。
众多大臣亲眼目睹陈啸成和容傅当厅发生争执,都是有些惊讶,也不知道在这场皇子之战中究竟应该战队何方。
“既然幽州王已经有了预案,那朕就放心了,幽州王还有什么话吗?”
柴仁勋笑容满面的看向了那个传令兵。
“殿下说,等他回来,他将亲自和西夏人谈谈!”
那个传令兵身体微微一挺,带着无限自豪的说道。
“这个幽州王好大的口气,他要和西夏人谈什么?”
“当然是谈边境线了,咱们这个殿下那可是够硬气,绝对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干了。”
“西夏那可不是善茬,不是那群匪徒可以比的,别谈不拢打起来了。”
“打起来就打起来呗,以前咱们大周可是不虚西夏的,结果被冯滔带兵后,咱们连丢金川和京兆府,那可是百年基业啊。”
听到了传令兵的话,朝臣们立刻就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脸上或者充满了兴奋,或者带着一点忧虑,不过眼睛中都带着一点期待。
毕竟,大周的朝廷环境太沉闷了,容傅和冯滔,陈啸成三个巨头作镇,其他人都无出头之日。
现在多出来一个柴瑜,那以后上朝就很热闹了。
“和西夏人谈判自然是由政务堂选择人,幽州王作为一介皇子,似乎并没有这个权利。”
容傅皱着眉头看向了柴仁勋,不动声色的挑拨道。
“容太师,瑜儿有一片忠君之心,那是好事,让他多接触一下外国使臣,也不是什么坏事。”
柴仁勋淡淡一笑,直接忽略了容傅的建议。
“好了,朕累了,啸成,这位传令兵报信有功,给他厚赏。”
柴仁勋站起身,挥了挥袍袖,向着后宫走去。
他平时不怎么喜欢上朝,今天少有的开了一次加急朝会,从捷报中得到了不少的信心,因此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众多官员目送着柴仁勋走远,不由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如今随着柴瑜连斗连胜,一颗政治新星正在冉冉升起,众官都明白未来的局势正在发生着剧变,何去何从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
济州北城,十几口大锅一字排开,在傍晚的夏日下升腾起白色的蒸汽。
每口大锅前,都排了一队衣衫褴褛的队伍,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瓷碗,伸长了脑袋,眼神焦灼的看着前面的那口大锅。
“看什么看,拿着粥赶紧走,吃了白食还不满意吗?”
“你,就说的是你,怎么拿那么大的碗,真是一个贱人,黄老爷家的粥就那么好吃?”
“不行,他这一碗太稠了,倒掉重新给他来碗稀的,章老爷可没说给他们吃饱,意思一下就行了。”
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中年人背着手,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十几口大锅前巡视,看向那些排队领粥的穷人们时,脸上满是一副鄙视之意,口里也不断发号施令,指挥着家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