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读过书,不过理解力很强,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一汇总,得到的结论也和实际情况差不多。
“什么,三个独立的部分?居然之间没有联系?”
“实在是太荒谬了,军官和工匠怎么能脱离文官的束缚?这不乱了套吗?”
“一个小厂长不过是一个作坊的头目而已,怎么能和县令相比?在我们县,县令想弄死一个作坊,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大头兵怎么能手握重权呢,他们一旦造反,谁能控制得住?这套体系迟早得完!”
“这个制度是殿下请哪个高人设计的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年轻文人们立刻就沸腾起来,白厂长描述的情况和他们心目中的情况差别太大了,哪怕是柴瑜的制度有利于他们这些工业区的文职人员,可他们依然觉得大周的制度好。
“还是殿下有先见之明啊,知道旧制度在某些人脑袋里生了根,所以才提出实习考察制,将不合格的人给剔除出去。”
白厂长在心里长叹,默默吐槽,将几个闹的凶的人记了下来,打算等会议一结束,就将他们给清除出去。
本来他还想说工业区的官是有机会去做文职的,可看到年轻文人们不满的样子,就将这话给吞了下来。
纪冲捏着下巴,看了看周围躁动的年轻文人,有些厌烦的皱起了眉头,他们从各地赶来,来到济州后,被转送到青州。
虽然一路上饮食十分的丰盛,可是周车劳顿,让他们这些年轻人也有些受不住。
在青州,柴瑜早早的就找了几处废弃的花园,让工匠们修葺一新,给他们当作了宿舍,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就有马车拉着他们进入工匠营工作。
因为工厂还没建好的缘故,他们每天基本就是看看工匠们制作零件,然后记录一下生产数量。
这对于自认为满腹经纶的文人们在工匠营的时候,脸就吊的老长,回到宿舍后,更是大放厥词,对工匠营的各项制度指指点点,满腹牢骚。
在纪冲看来,柴瑜给他们提供的已经够好了,上下班都有马车,吃的饭菜和工匠们是一样的,三天有一顿荤菜,这在古代,已经是奢侈的标准,就是地主家里,也没法做到这一点。
为了照顾他们的起居,给他们雇佣了年轻的女佣们,衣服洗刷都不需要他们动手。
这样的生活条件,出身于农家的纪冲以为是到了天堂,甘之如饴。
可他的那些同仁们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一回来就抱怨自己和工匠们吃的是一样的饭,让他们读书人斯文扫地。
没事的时候,就跑去挑逗那些女佣,甚至做出不雅的举动,看得纪冲脑袋充血,不是自称读书人吗,怎么这个时候不讲斯文了?
他有时候都为柴瑜叫屈,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怎么就招了这么些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来?
“白厂长,我刚才听到殿下说我们要通过实习考察才能分配到合适职位,我能问一下这个实习指的是什么具体工作内容吗?”
纪冲眉头一挑,看向了白厂长。
他想起了柴瑜身先士卒,给工匠们展示技术,又花钱建立了那么大一个工业区,绝对不是头脑一热,工业区的未来也许真的像柴瑜说的那么美好?
即便工业区失败了,以预备军的实力,也足以让柴瑜在大周朝堂上横行来回,自己跟着他也不是没有前途。
“实习?殿下不是已经给你们展示了吗?那些车床,钻床什么的,你们每个人都需要掌握用法,而且你们的表现不仅仅是我来打分,还要让带你们的工匠们打分,分数高的,才能分配到更好的岗位。”
白厂长有些郁闷的看了那些躁动的青年文人,他有些不理解这么好的发展机会,有吃有喝的,怎么这些来年轻人就不知道去珍惜呢?
“什么?让我们去开机床,我们可是读书人!”
“那些工匠们凭什么决定我们的去留,我不服气!”
“殿下这是把我们这些文人当牲口用呢?”
“我们走到哪都受人尊敬,怎么到了青州反而要委屈当一个工匠,我在家做工匠不好吗?”
果然,白厂长的话说出来,那些文职人员立刻就炸了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