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认得那个叫云檀的?”
司杨廷的话语里充满了怀疑,他一边说着话,转过身来,望着江祭臣。
此刻,窗外已经夜深人静,司杨廷呆在江祭臣的房间内,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江祭臣垂下头去,身上的白衣映衬着他的黑发,显得落寞。
“司杨廷,你也不信我?”
司杨廷转身坐在矮桌前,抬手喝水,但发现水杯中一滴水都没有,生气得重重将水杯放在说上,仰头望着江祭臣。
江祭臣脸上写满了哀伤,他抿着嘴,也注视着司杨廷,却并不准备坐下。
司杨廷的话头软了许多:“喂,江祭臣,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人一般的存在,但——”
江祭臣点点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觉得失望。”
司杨廷摇摇头,继续说道:“不,我不是失望,我是惊讶。”
“惊讶?”江祭臣的杏眼睁大,“你会害怕跟我在一起吗?”
司杨廷摇头:“江祭臣,从你被我的手下带回来之前,我就认识你,你知道吗?”
江祭臣点头:“你以前跟我说过。”
司杨廷收回视线:“从小,我就愿意跟在你的身后,你做什么,我便想要做什么,并不是简单的想要超越你,而是想要和你一起,做你做的事,这样,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可以更加亲切一些。毕竟我见过你当年在西市被张沛追逐的样子,那时候的你,那么洒脱。”
“司杨廷.....可我终究.....我不知道.........我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我想,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否则,那鲛人的话......还有那个云檀,按照王子彧的说法,那个云檀才是九尾狐妖,他为什么要帮我?”
江祭臣一连串的话,将他引入无尽的悲伤。
是的,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便知道自己与旁人会有所不同,但当他逐渐发现自己与常人之间有越来越多的不同,却不知道根源在哪里的时候,他是慌张的。
他怕自己会回到独自一人的生活,也害怕会失去眼前这个亲切的弟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杨廷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无法缺少的一部分。
司杨廷一只手紧紧握着茶杯:“但至少,现在,你什么错事都没有做,只是有些事,有些人,在追着你,而你却不明白为什么。”
“除了云檀以外,那鲛人还提到一个人。”江祭臣思索着。
司杨廷慢慢开口:“曼珠?”
江祭臣点头:“听起来,该是个女孩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人的名字,我的心里......”
司杨廷焦急问道:“会不会是你的亲人?”
江祭臣默默摇头:“鲛人的口气听起来,似乎.....”
司杨廷气急败坏:“还能是什么?难不成你是她的童养男不成?小时候偷偷逃了出来?结果被我给捡了回来?画本子都不敢这么演的!”
江祭臣被司杨廷的话逗笑,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司杨廷的肩膀:“你不生气便好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若是连你都要不再信任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以后我要如何生存下去。”
司杨廷瞪了江祭臣一眼,从矮桌前起身:“不如,明天我们便开始寻找那个云檀,既然他一直偷偷地跟在你的身边的话,说不定,他知道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事。”
江祭臣眯着眼睛:“比如我的身世。”
司杨廷点头:“再比如你那些没有解开的谜团。”
“还有曼珠。”江祭臣接话道。
门外,司明宇冷着眼,定定得站在原地,之后默默离开。
书房内。
一个侍卫站在司明宇的身侧。
“大人,这是您让我找的东西。”侍卫说着话,将一个羊皮本子交给司明宇。
司明宇没有回答,直接打开那羊皮本子,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传说中流传下来的神奇物件。
“东西在这里。”侍卫一边说着话,上前两步,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得帮司明宇将本子翻开到其中一页。
页面上,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带有一朵彼岸花的花纹,整个玉佩红白相见,宛若渗透着的血。
羊皮本子虽然有些残破之处,但模糊得看到关于这块玉佩的相应解释:
彼岸花开,存灵之所在,流传于世,百年一现,具轮回之命,阴,染之则死。
司明宇啪的一下将羊皮本子合上,眯着眼睛:“可曾查到上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侍卫低着头,毕恭毕敬:“回大人,传闻上次出现是在百年前,据称,曾流传于莱州一带。”
“莱州?那岂不是果真与那鲛人有关?”司明宇静静地说道。
侍卫不语,只是低着头。
司明宇慢慢起身,手指紧紧握着手中的羊皮本子,思索着。
他回想起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司杨廷和江祭臣之间的对话。
所以,江祭臣与那鲛人果然是有些前世的恩怨了?
然而,这一世,为什么会出现在司家?难道司家在不久的将来,也会遭遇什么巨大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