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达大踏步上前,一把将妻子拽到自己身边,用从未有过的凶狠眼神望着妻子。
妻子用力甩开章安达的手:“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吧!如果你从最开始没有计划这些事的话,我们现在也不至于被人盯上,既然被人盯上了,我为什么不能借机去实现自己最想实现的?”
章安达抬手,重重得一个巴掌打在妻子的脸上:“我一直在善后,而你!”
章安达的话没有说完。
妻子更是用惊讶的眼神望着章安达。
要知道,这么些年来,章安达从来没有对妻子红过脸,虽然十五年前,两人失去他们唯一的孩子后,妻子变得暴躁不堪,但章安达明白妻子的痛苦与难过,所以,他从来不会因为妻子的暴躁而红脸。
但今天的事,却与之前大有不同,倘若自己再晚来一步,怕会酿成大错。
章安达被付凌天带到大理寺审讯室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双手被捆绑着。
付凌天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江祭臣好司杨廷也坐在审讯室里面,只是两人坐在靠墙的位置,根据规矩,两人是没有权利提问的。
因为相熟,所以两人才能有机会在付凌天身后听着。
章安达面色平稳,像是释怀,显得轻松。
“现在可以说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付凌天打破僵局。
整个审讯室很黑暗,高出的小小窗口,一束阳光打在章安达的身上。
章安达沐浴在阳光中,但是真个人却显得很是阴霾。
他默默地抬起头,声音有些嘶哑:“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我一直都在补救,我来找过您好几次,可是都没有见到您,付大人,如果您早早见了我的话,很多事情就不止于此。”
付凌天眯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章安达淡淡的笑着,将两只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从鲛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切不可能这么轻易得就会结束。”
章安达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不自觉得越过付凌天,看向背后的江祭臣。
江祭臣一惊,下意识得回应着章安达的视线。
章安达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鲛人的事,从我接触到昆明池那个尸体开始,我就知道这种死法与鲛人有关。”
付凌天的手重重得砸一下桌面:“你在狡辩!鲛人根本就没有杀过人!”
章安达轻声笑着:“付大人,别着急,我并没有说过人是鲛人杀的,我说的是,与鲛人有关。”
付凌天沉默着。
章安达轻叹一口气,像是在回忆一般,继续说道:“当我第一眼看到昆明池那个少女的尸体,我就联想到了鲛人,她心口放着的鱼鳞,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非鲛人所为。”
“你继续说。”付凌天的声音里没有表情。
章安达对江祭臣笑笑,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你们收到的纸条确实是我放的。”
“为什么引我们过去?但你自己却暴露在我们面前?”
章安达垂下头去:“我不是想要暴露在你们面前,而是想要你们可以在我的身旁,保护我。”“保护你?”付凌天不解,音调不自觉得抬高一些。
章安达苦笑一声,笑声凄惨:“自从鲛人离开后,那个人便开始清理后续的一些遗留者,只是我没想到,他开始行动会这么快。”
“把话说清楚些!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付凌天厉声问道。
章安达垂下头去,像是在自说自话:“明明我被压抑成这样,却终究没有勇气去反抗,懦弱,我太懦弱了。”
审讯室内很安静,只能听到呼吸声和章安达的叹息声。
章安达慢慢地抬起头,继续说道:“我并不想将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危险之中,我以为,我可以救她,那个亲手杀了自己女儿的妇人,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他动手的速度太快了,而且,他早就知道我发现了他的行动,所以,我不得不牵引你们出来保护我。”
江祭臣终于压不住情绪,冷漠开口:“章先生,您一直在跟我们绕圈子,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一定要将话说清楚,这样,我们才有可能阻止凶杀案继续发生。”
章安达苦笑:“阻止?太难了,凶手?”章安达突然大笑出声,“谁是凶手?这种一环又一环的凶杀案,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你们自己分得清楚吗?”
真个审讯室内都能听得见章安达的笑声,他的笑容里带着苦闷。
“那些人为了钱财,可以亲手将亲生女儿的心脏和子宫奉献出来,照我看来,他们......罪有应得!”章安达突然冷漠下来,字里行间透露着冰冷。
“你还没有回答我们,最后的凶手到底是谁?!”付凌天紧锁着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