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杨廷的视线却没有收回来,刚刚还在与他争吵的沙华不见了踪迹,他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或许,是沙华占用了江祭臣的身体,即使是沙华,他也会觉得江祭臣依然在身边。
起码,可以假装欺骗自己。
一想到江祭臣可能已经死了,司杨廷的心口就疼得不得了。
他不知道,江祭臣是不是已经和阿箬见了面,在地狱,或者是在.......
关于人死了之后的事,司杨廷不懂,也不想懂。
正如沙华所说,他现在应该保护好自己。
“公子?”小厮复又叫了司杨廷一声。
司杨廷收回视线,大踏步得朝着大门方向走去,将手中叶子样的碧玉簪子揣入怀中。
远处高阁之上,沙华斜斜得靠在楼顶,唇角带着笑意,看着司杨廷进去,方抬头看向另一侧:“若真想对他动手,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在楼顶的另一侧,荆棘笔挺地站着,看着司杨廷消失在门内,却不回头看向沙华:“你以为你是谁?当真以为你还是姑娘心疼在意的那个人?”
沙华从身后掏出一壶酒,打开,畅快地喝了两口,笑笑:“我倒是理解你现在的感受,我曾经跟你一样,总以为,自己会是那个意外。”
“我没有!”荆棘怒气冲天,掌心有怒火。
沙华毫不在乎,反而卧躺下去,一手撑着头,闭上眼睛,酒瓶被他压在掌心:“没有就没有,跟我生什么气?你要是真有本事拿捏了曼珠,我倒是落得轻松。”
荆棘瞪着沙华。
沙华唇角微扬,举起
手中酒壶:“来一口吗?”
荆棘不语,怒火中带着杀气。
沙华收回手中酒壶,眯着眼:“从高处看尽长安繁华,别有一番滋味。”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荆棘语气冰冷。
沙华叹口气,翻身,正对着荆棘:“我们都被她骗了。”
“我不后悔。”
沙华脚下一蹬,便站起身来,仰头一口气将酒壶中剩下的酒都喝干净,温和的笑意:“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不后悔,那时候,为了满足她一些小小的心愿,我宁愿上天入地,看到她笑,我会跟着她笑得开心。”
“我没有想要听你说你们之间的过去。”荆棘扭身不想听。
沙华却丝毫不在意荆棘的神色,继续说道:“那时候,我曾以为我们之间就是永恒,我以为,即使我与她无法相见,哪怕我想送给她的东西,隔了千年她才能看到,这便是爱,无法撼动的爱,可是终究,欲望战胜了爱。”
荆棘不想再听,抬脚便要离开。
沙华伸出一只手,一股绿色的藤蔓,圈住了荆棘的胳膊,令他无法离开。
“你干什么?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荆棘生气。
沙华一???????????????扯藤蔓,便起身:“你像极了千年前的我。”
“我跟你不一样!”荆棘用力一甩,将沙华的藤蔓甩掉。
沙华不急不躁,正对着荆棘的后背:“你宁愿被她利用吗?你以为你和阿宁的事,她果真不知晓?”
荆棘停下脚步,却也没有回头。
“她之所以不提,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在你生气想要离开的念头起来的时候,或者是在她表现出最孤独的时候,她总是会将你叫到她身边,甚至会主动靠近你,像是想要寻求安慰。”沙华一边说着,像是在回忆。
荆棘眼神里的怒气未散,反而更浓。
沙华上前两步,走到荆棘的身边:“荆棘,问问你自己,值得吗?”
“这是我的事!”荆棘低哑着嗓子。
沙华笑了:“怎么会是你的事?你别忘了,我跟她才是官配。我,才是与她一同成长起来的存在,一起长大,一起生活,我们才是心意相通的,而你,与她而言,可能连奴隶都算不上,最多,不过是一个可以无条件被利用的工具!”
荆棘终于怒从心起,他一跃而起,掌心冲向沙华的心脏。
沙华满意地笑着:“很好很好!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得到她的心?你有没有听过,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容易撒谎。”
“你住口!”荆棘一跃而起,冲向沙华。
沙华一脚单立,双手背在身后,向后方撤去。
荆棘见沙华动作藐视,他双目通红:“求而不得,便要破坏别人之间的关系,你以为你有多高贵?”
沙华笑着,不答,身轻如燕,在阁楼之间跳跃着。
荆棘紧随其后,追上去。
沙华偏头,看着追上来的荆棘,轻笑:“真是好骗,曼珠骗你,恐怕连当年骗我时候的三成功力都用不到。”
城中百姓似乎看到有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但是想要看清楚的时候,却只见到一黑一白两个人影闪过,却看不清人形。
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
一个小女孩站在母亲的身边,仰着头,伸出小手指着天空中远去的两个身影:“娘,你看,一只鸟在追一片叶子。”
女孩的母亲顺着女孩的手指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女孩的母亲随后应着:“是是是,多好看啊,看样子,春天就快来了。”
女孩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歪着头笑笑:“他们两个,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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