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庄家本到不了内城住,只是因着他是狐仙庙祝才能住在城皇庙,也叫周围百姓知晓,这狐城皇原是李家村社神,之后才成了广安县城皇。
因着这个事,周遭百姓对李庄不说巴结,也客客气气的。
“狐仙请他一家子去吃酒,就连侄儿也有份,竟是这般看重他不成。
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轮到我哩。
不过他只有一个女儿,虽说乡野出身却格外水灵,配我的孩儿也是不亏,毕竟有狐仙保佑……”
好么,这是庙祝位置赶不上趟,又要筹谋下一代了。
这些李庄一概不知,野狐开路雾气随行,盏茶功夫就到了宅院。
只见高门大宅朱漆铜钉格外的威严,有牌匾悬挂,上书胡府两个大字。
“吱呀。”
几人刚到门口,大门就慢慢打开。
李庄一家子没见过这般阵仗颇有几分局促,便是李娇儿也不复方才活泼,有些拘谨。
倒是安幼舆神情没什么变化。
刚走上台阶,就有两只野狐出来给他见礼。
随后一路上,每只野狐都给安幼舆见礼,叫李庄看的都不由咂舌。
悄悄拉过安幼舆问道,“我的好侄儿,你可教了这么些学生呐?”
“不敢瞒舅舅,便是正院也曾听我教化,其他野狐自不必说,所以对我恭敬些。”
安幼舆言辞澹然,显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如今母亲身体安康,他也不必困于俗事杂务,闲暇大可畅游山水,又踏上修行之道,叫他很是满足,心境早不同往日,喜怒皆不形于色。
一会儿到了宴会厅,野狐便止步不前。
“我们便不进去了。”
“啊,这…”
李庄显然有些惶恐,安幼舆便说,“无事,舅舅且放宽心,狐仙大人待人和善,你也是知道的。”
说着他便当先一步踏入厅内。
李庄便深呼一口气也带着妻女一起进去。
只见厅内陈设古色古香,有一白衣少年郎正坐在下首,头戴玉冠,腰间也束着玉带,说不来的贵气。
少年身侧还坐着一个铁塔一般的黑衣汉子,身形高大魁梧。
在他前面坐着一个黄衣小童,好似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盯着桌下,嘴里还念念有词。
除此以外还有三位被华光包裹压根看不清真容的人物,一眼看过去只觉得格外威严。
看到厅内情形又置身此处,只叫李庄心跳如擂鼓。
而坐在上首,则是一袭白衣,只见青年面容格外清俊,眉心一粒朱砂痣,看着说不出的温和舒心。
李庄看了青年这才觉得放松些,连忙带着妻女跪下叩拜。
“李庄携妻女见过狐仙大人,愿大人福寿安康,仙福永享!”
“安幼舆见过狐仙大人。”
“免礼,赐茶,也就座罢。”
野狐一样奉上茶盏,李娇儿一把揭开,霎时馨香四溢。
“哈哈,胡道友你可不厚道,待客竟用我的灵茶。”
庆松道人带着周宁越迈步走来,刚进厅里就闻到熟悉的香味。
张镜敛亲族此前搬离广安县,到了九宫山附近,他就没跟着来,留守九宫山,也好与亲族同享佳节。
“我这里可没有茶水比这个更好的,快快入座吧。”
庆松道人这才笑着与众人见礼,随后也落座。
眼见人齐了胡抱璞拍拍手,一只只狐崽子端着瓷盘鱼贯而入。
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好吃的不得了。
正吃着,桂启突然起身,“如此宴席岂能无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