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杀天夏泰平固然是杜绝隐患,但新选组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如果伤亡过大,势必会一落千丈,近藤勇不愿放弃手中的权利,他要为全体组员的未来负责。
这个魁梧的男人已经记不清自己第一次妥协是在什么时候,他只知道,当他为了利益而舍弃正义的时候,他就已经没资格再做一名剑客了。
所以,要出手吗?
围杀天夏泰平,获得的利益是否足够弥补新选组的损失?
近藤勇在权衡。
天夏泰平在等待。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看门外,舔了舔嘴唇。
屋内没有风,油灯上的火苗却如被风吹动,左摇又倒。空气变的如血水般粘稠,发出让人窒息的气味。一旁的小厮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最后从下巴上滴落。
“滴答……滴答……”
如死亡的倒计时。
“哗啦!”
纸门被拉开了。
但近藤勇的剑并没有出鞘。
因为进来的是冲田总司。
金发的少女怒气冲冲的瞪着近藤勇,可以看到门后刀剑出鞘的几名剑客,尴尬的表情停留在他们脸上,伴随着羞愧和窘迫。
对于新选组中唯一的女性,年纪不大的她与其说是受到关照,不如说是被大家所‘疼爱’。在众人眼中她就如同妹妹,是需要迁就与保护的对象,即使她是名动天下的剑术天才,也不例外。
高层的几人多多少少知道了她身体的状况。
至少在她最后的日子里,不要再接触黑暗。
这便是这些平日里只知舞刀弄枪,且杀人无数的蠢笨男人们,唯一能给予的柔软。
屋内的杀气在总司的出现下变的无影无踪,如春雨滋润了干裂的大地。
总司拉起泰平的手向外走去,没人敢拦她,也没人想拦,或是躲避她的目光,或是奉上讨好的笑容。
真是一群笨蛋!
总司在心中无奈的叹气。
“冲田,你怎么保证他不会跟拔刀斋一样堕入修罗?”近藤勇出声问道。
“我会看着他。”总司毫不犹豫回答:“形影不离的看着他!”
“你确定?”
“我确定!”
通过用剑交谈,总司明白了泰平的为人,相信他。
近藤勇挥了挥手,众人散开一个出口。
总司正要离开,却被泰平拽的停下。
后者环视众人,遗憾说道:“好可惜,没打起来,这里的高手真不少,新选组真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众人一愣。
这算什么,挑衅吗?
泰平又接着说道:“左幕派有人保护,维新派也有人支持,这样一想的话,就只有弱小的民众被剩下了。在幕府和维新志士的眼中,他们算什么呢?大概只是待宰的羔羊,等需要的时候,就会从他们身上狠狠咬下一口肉来。”
“我没什么大志向,也不够聪慧,分不清谁对谁错,辨不明谁正谁邪。两派的大人物们都将目光放在了未来,那我这样的无能者也只能专注于现在了。我会去保护任何我看到的幸福,不论那人是左幕派还是维新派,是高贵者还是低贱者,我会用眼睛去看,去保护我认为值得保护的东西,只是这样一来,我必定会成为两派共同的敌人,但一想到高手会蜂拥而至,就觉得也挺不错。”
“我加入新选组的话一定会为你们带来麻烦,所以只好拒绝近藤先生你的美意。”
泰平微微躬身说道:“在下天夏泰平,飞天御剑流,一名普通的剑客,希望有朝一日剑不再那么沉重,到时,我们再一起饮酒切磋吧!”
两人离开了。
土方岁三问道:“要追吗?等天夏泰平落单,然后……”
“不用了,行动取消。”近藤勇长叹一声:“有拔刀斋的消息,就告诉他。”
“万一他去投靠拔刀斋……”
“他不会投靠任何人,铁笼只能困住雀鸟,却永远关不住雄鹰。”近藤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道:“只有剑客才了解剑客,冲田不会看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