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不知何时变的勐烈,暗乃武的首领,那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挺拔的站在寺庙前面的空地上,虽然寒风凛冽,酷寒无比,但他却只穿一件单衣,闭目养神,丝毫不觉。
头肩上满是积雪,他的内心却如岩浆般汹涌澎湃。
既然已经发动了机关,那么就意味着,他的部下都已经死了。
说是部下,实为亲人。
而他的亲人并不是很多,今天又失去了几个。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无非是替他们报仇……亦或者追寻他们而去!
杀人或者被杀,自己这一辈子,不就是如此过来的吗?
脚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人睁开了眼睛。
泰平低垂着头,踉踉跄跄的从树林中走出,头发与衣服上沾着不少落叶与树枝,有些狼狈。
但他并非一人,而是两人。
不是剑心。
而是丑陋。
此刻的这个英俊的男人躺在地上,两眼翻白,被泰平抓着双脚拖行,不知生死。
但泰平从来都不在意尸体,能让他耗费力气的,一定是活人。
“不是拔刀斋吗?”老人也有点意外,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丑陋,接着问道:“你是谁?”
“你应该是在说话,但很抱歉,拜你们所赐,我现在耳朵里全是嗡嗡声,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泰平抬起了头,他眯着双眼,将丑陋向前一扔:“本以为是临战脱逃的懦夫,原来都是为了让我大意而演的戏码。要我说,比起杀手,你们组个戏班子要有前途的多。”
不错,所谓的逃跑与背叛,都是愚蠢与丑陋的表演罢了。
即使被愚蠢控制,丑陋也不认为自己有杀死泰平的能力,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无能,那逞强就毫无意义,把一切都回归到原本的计划就好。
他们不是武士和剑客,根本没有尊严可谈,他们只是杀手和刺客,完成目标永远都是第一要务!
暗乃武就像是一部杀人机器,而他们就是是构成机器的一个个零件的零件。
阿福负责剥夺敌人的听觉,愚蠢和丑陋负责剥夺敌人的视觉,而暗乃武中功夫最高的首领老人,则负责杀死伤痕累累的敌人。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与泰平生死相搏,之前种种不过是‘擅自加戏’而已。
老人对自己人一向很关照,并不要求他们舍生忘死,要他们做的也只是发动机关。
毕竟火药虽险,但只要操作得当,终究还是有迹可循。
不像人,善良的时候无比善良,邪恶的时候又无比的邪恶。
难以捉摸。
老人悟了一辈子,也不明白为何同是吃米长大的人,却诞生了无数不同的想法。
钱,权,名,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从而产生无法调和的分歧,进而又爆发出冲突。
好好的过日子,就这么难吗?
他不过是想一日三餐有所着落而已,为什么会成为幕府的杀手?
他不知道,也无须知道。
因为现在,他只想报仇!
身上的积雪无声的融化,老人身上爆发出凶勐的气势,如火焰一般。
泰平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感觉却比之前敏锐了好多,彷佛连皮肤也能感知一切。
他微微挑眉,赞叹说道:“好惊人的气势,看来你就是他们的首领吧?”
“不错,老夫就是暗乃武的首领,奉幕府之命来取拔刀斋的项上人头!”老人停顿了一下:“但都无所谓了,即使你不是拔刀斋,我也要替我的部下们报仇!”
“说了,我听不见。”泰平耸肩说道:“要打的话就快些,不打的话就将巴交出来!”
“雪代巴,你也是为他而来吗,看不出,他一个下等武士的女儿,竟能结交诸多高手。”老人说着,向侧面走了几步,泰平却还是面向他原先站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