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晚自习下课,离现在好像刚好整整两年。
小时候父母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并不多,她每天都要去学一大堆东西。
她对此并没有任何怨言,一放学就坐着家里的车,要么回家等老师来,或是去拜访某位名师。
她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课间的同学。
他们会说到一些事情然后一群人笑起来,会看到自己走过时忽然不再说话,会聊起昨天看的电视上有趣的节目。
理解不了;
放学时也是一伙人成群结队,姜闹不知道他们是去哪里,但总感觉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走出了那个校门后,就算她追出去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们,只能听着一群人的打闹声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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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放学能不能跟同学一起,一起走路回去?”
“说什么呢,闹闹我给你请了个书法老师,这个月爸爸妈妈要出差,苏姨会带你过去的,要乖呀。”
爸爸妈妈很忙,要乖才行。
并不是喜欢书法,也并不是喜欢钢琴,只是她想证明,证明这些肯定比别人要有意思多了。
于是,就日复一日重复昨天的动作。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交到两个朋友。
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是那天她就听到那两个女生,原来一直在自己背后说自己坏话。
面瘫女;
冰山公主;
倭瓜脸;
还有说什么钱多人傻,一天到晚冷着脸,跟人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不觉得她很奇怪吗?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性格真是孤僻,我们假装跟她玩而已。
她很平静地听完,随后转身离开。
并没有生气;
只是后来就没再跟那两个人说话了。
也没跟同龄人说话,世界像是多了一堵高墙,她出不去,就不想出去了。
那天司机晚了点,她在路口等着。
场面有些乱,她很多画面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一个少年抓住了自己的手,扯到后面去,跟那群人理论,对方喝多了动手抄起了张椅子砸了过来,那个少年一把揽过自己,同龄人的背原来也能那么宽厚,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椅子砸在对方身上。
那人只是温和一笑,问自己有没有事。
他的手很大,很热自己她的手被拉住好像着火了一样。
酒瓶破碎的声音,学生们愤慨的骂声,几个男生在那个少年跟对方七八个人打了起来。
她呆呆站在原地,那个少年挠挠头,可能以为自己吓坏了,拉过她的手,带她过去那家宵夜档坐着。
打架的几个男生也坐了过来,好像就是他们班的几个男生。
她的视线只是一直停留在那个人脸上。
对方的笑容很温暖。
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回来;
她就一直看着,忍不住去注视,或者偷偷地看,目光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那人身上。
想了解,想靠近,想交朋友,想可以一起说很多话。
就像粘牙的大白兔奶糖粘在牙齿上,她开始只是想用舌头舔舐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却是痴迷于这种行为本身。
她已经搞不清楚了,为什么要一直接近对方。
像是想追逐点什么,但是又触摸不到,就像一开始坐在钢琴前,后来也只是一直保持着上一次的姿势,她只是一直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那是喜欢吗?
她分不清楚了。
你不能对了别人好,又转身当没这回事,这会让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