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载有些浑浑噩噩地出了上房――面对祖母的问题,他无法如实回答。
要怎么说?
说自己前世与牟歆结为夫妻,但情感淡薄?说表姑纪珥前世便是被牟歆所害?
祖母会信吗?
前世的结果……又真的可以在今世什么都未发生时作为原因吗?
燕载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沉默了,只道:“让孙儿回去再仔细想想。”
祖母这次果断的准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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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氏看向纪珥:“这孩子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回来就不对劲儿。”
纪珥上前揉着靳氏的太阳穴,安抚道:“许是在外面打仗受了什么刺激,他不是个糊涂的人,会想明白的。”
靳氏叹了口气:
“镇西将军虽与阿氿是交好的同僚,但如今阿氿已去世多年,魏嵩依然把持朝政。任阿载再如何努力如何能干,最高也只能是个军候了。阿载若是庸碌无为之人也就罢了,可他心里念着他父母的事,一心想着出人头地……”
“阿载和将军表哥一样,都是忠国之人,怀有一腔热血,一颗赤心。”纪珥道。
“如今的国还是他们要忠的国吗?”靳氏嘴角带着讽笑。
纪珥一震,原来竟是这样想的吗?那为何当初还让阿载入了镇西将军麾下?
总说自己糊涂的人,真的糊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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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黄沙飞舞,血染红的地面,尸体像不值钱的野草一样疯狂生长,越来越多。
他看见了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看到了为了救他而死去的二柱子,看到了他的父亲,看到了他自己……背后一箭穿心。
他想靠近,不能。他想逃离,不能。
突然有金光洒落。
朦胧中有声佛偈响起,眼前的景象慢慢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