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等了片刻,没见这神秘人再发来什么消息,夫人因此果断站起身,抓起一件睡袍披在身上,脚步飞快地朝着女儿卧室赶去。
她不能确定这个突然窜出来的人口中话到底是真是假,但她不敢赌!
不过,等她抵达女儿卧室,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但这并没有让切尔西夫人彻底放松下来,坐在女儿床头上时,她的脸色反而变得十分阴沉。
女儿现在虽然没事,但那个神秘人同样有提到过,敌人的计划是明天,而不是现在。
所以还不能因此就判断那些话是假的。
甚至,她倾向于那些话是真的。
这并不是因为对那陌生人有什么信任,而是因为这件事是真是假,非常容易辨别。
只需要观察敌人接下来会不会真的有行动就可以了。
而这种观察,根本不会对她有什么损失。
也就是说,除非那神秘人是在恶作剧,否则根本没有道理在这件事上撒谎。
也因此,切尔西夫人的心情才会十分差劲。
她固然清楚知道妹妹才是艾丽莎的母亲,但她却根本没想到,妹妹竟然能与女儿有什么奇妙的联系!
不久之前,她那个妹妹就已经明确提到要来接触艾丽莎,并且抢夺母亲的身份了。
但夫人本以为她的接触方式会是亲自去那所学校,然后面对面交流。
这也是夫人考虑和梅伦一同去巫师学校的主要原因之一。
然而现在,突如其来的这个消息,却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猜测,极大可能是错误的。
妹妹口中的接触,根本就不是亲自过来,而是利用某种独特的,她无法理解的联系,来暗地里与女儿进行交流!
这简直令她猝不及防。
她现在并没有从女儿身体内发现什么特殊现象,之前医生检查过后,也半点痕迹都没有察觉。
可这明显不是好事。
因为这就证明,妹妹即将和女儿进行联系的媒介,是正常巫师根本无法理解,并察觉不到的特殊能力!
这能力到底是什么?
又该如何破解?
如果无法破解,她该如何应对?
想到某种最坏的可能性将要发生,夫人因此沉默良久。
最终,她拿出自己的密语之书,将之翻到某页。
“我们已经成功收买了格兰尼·凯撒的副手,并控制住了凯撒在外的七位私生子以及他最喜爱的情妇。”
“需要先给他一个警告吗,夫人?”
密语之书上的这段话她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但始终没有回应,因为她在犹豫。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迟疑的必要。
“切掉他情妇的一根小指头,给凯撒送去。”
切尔西夫人表情冷静地回复道:“如果他不接受我们的提议,那么凯撒和他全家就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
“明白。”对方简短回应,随后没了声音。
切尔西夫人由此收起密语之书,并缓缓从床头站起身来。
解决问题的最直接办法是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既然妹妹与那凯撒合作来害她,那么利用那位顶级猎人去刺死妹妹,也算是对等报复了。
“不要怪我心狠,莉迪亚。”
最后看了眼床上昏睡的女儿后,夫人转身走向门外,表情没什么变化,眼中却闪过一抹悲色。
“你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随意当做工具利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处理掉妹妹的决定既已做下,就不可能会有其他结果发生。
就算利用凯撒的计划不成,他们也还有其他备用计划。
事实上,在切尔西家族忙着救人时,或者说,在敌人行迹公然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这种反击行动就已经开始了。
身为切尔西夫人的妹妹,修女尽管能对夫人的心思做到精准把控。
但她毕竟离开家族多年,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切尔西家族的发展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之前夫人犹豫不决,不过是顾虑双方所剩不多的亲情。
但既然事已至此,就只能快刀斩乱麻,以免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只是,尽管已经有所决断,但下命令杀死自己的亲妹妹,对夫人来说却是个不小的打击。
她的父母已经死了,世界上能称得上至亲的,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妹妹罢了……
想到小时候姐妹俩亲密无间,互相假扮对方来戏弄仆人乃至父母时的情形,行走在走廊中的切尔西夫人脚步甚至有些打晃!
她毕竟不是铁打的。
这段时间梅伦虽然在那荒芜世界中“玩”的很愉快,但利用分身与两地来回奔波的切尔西夫人,思绪却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好不容易见到事情并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她却被强行剥离了那滴宝贵的心血!
身体因此处于重伤状态,料理后事时本就在强撑着精神。
结果却又遭遇了女儿艾丽莎的突然昏迷……
深感自责与内疚的她因此心事重重,情绪压抑。
而眼下,她还要下命令葬送一位至亲的生命……
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频繁了,身体与心灵的多重打击下,让夫人本就憔悴至极的面色,惨白的甚至有点泛着死寂的青黑。
浑身力气也彷佛被抽离般,越走双腿就越无力。
最终,她甚至只能扶着墙壁缓慢挪动步伐,呼吸的频率愈发急促!
与此同时,她浑身上下的肌肤表面开始隐隐浮现出了一根根黑色的血管,将她此刻形象扭曲的充满了邪恶与狰狞意味。
那是体内的黑色血液,开始挣脱压制的迹象!
或者说,她现在急剧恶化的身体状态,完全是因为这些诡异鲜血趁机作乱的结果!
不算稳定的思绪因此濒临崩溃,大量恶念接连从脑海中诞生。
神色恍忽间,彷佛有个声音在心底怂恿着她,蛊惑着她,让她不要再挣扎,不要再抗拒,彻底与它们融合。
然后,她将成为这个时代唯一的主宰……
切尔西夫人并没有回应这个声音,她只是脚步艰难地将自己重伤濒临崩溃的身体,挪动到了某间客房门外。
然后,她用力推开门,在某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咬牙切齿地道:“过来,吻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