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榛蘑、元蘑,都是干货,就是从山上摘下来,晒干的。
这样的干蘑孤,不放肉,不多放点油,那就跟嚼柴火棒一样,难以下咽。
那个年代,炒菜放油都是按滴计算的,干蘑孤能好吃才怪。
咱们现在吃着东北的干蘑孤好吃,那是建立在蘑孤炖肉,炖鸡,炖排骨,多放材料的前提下。
就好像南方七八十年代不吃鳝鱼,不吃甲鱼一样。
缺少材料,不好吃。
在东北有一个好处,只要你手脚勤快一点,就不用担心饿着。
所以,建国前,五六十年代,很多人逃荒,都是往东北这边跑。
现在的东北人,很多都是山东人或者河南、河北人的后代。
七八十年代以前,没来过东北的,谁能想到木耳,榛蘑,元蘑是按照麻袋卖的。
就像现在,一麻袋木耳他们收购价是五毛钱,给张俊平六毛五钱,一麻袋干蘑孤同样是六毛五。
猴头孤要贵一些,一麻袋五十块钱。
松子和榛子贵一些,一麻袋收购价是三十块钱,给张俊平三十九块钱。
不是单价贵,而是松子、榛子压秤,一麻袋能装一百五十多斤。
“田哥,怎么没有风干鸡,风干兔,腊肉啊?”张俊平看着快要堆满房间的山货,有些失望的问道。
“哈哈哈!你想什么呢?有风干鸡,风干兔,腊肉也不会留给你啊!”田建军大笑道。
这倒是真的,风干鸡,风干兔,腊肉那也是肉,这个年代这些都是稀缺物资。
这个年代,风干鸡,风干兔,腊肉本来就少,大多是老百姓捕捉到猎物之后,舍不得吃,做成风干鸡,风干兔,留着招待客人。
攒多了,才会卖给供销社,换一点油盐。
这和关内老百姓养鸡,用鸡蛋换油盐一样的道理。
“唉!还想着能收点风干鸡,风干兔之类的,回去打打牙祭呢。”张俊平失望的摇摇头道。
“张兄弟,你想象收木耳,蘑孤一样,收风干鸡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保证张兄弟你走的时候,风干鸡、风干兔,腊肉只要你能拿的了,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田建军很是豪爽的承诺道。
“那我先谢谢的田哥了!”张俊平嘴上道谢,心里却忍不住暗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真要是放开拿,老子能把你们供销社拿破产。
张俊平把购买山货的钱当场结给供销社的会计。
当初,张俊平卖镜子,要去供销社结账。
现在,供销社卖给他山货,也要过来,来他这里结账。
三十麻袋木耳,也才十九块五毛钱。
还有一百袋松子和榛子。
今天看着东西多,可加一块还不到五百块钱。
结完帐,田建军谢绝了张俊平的挽留,带着人离开。
田建军昨天可是没少喝,到现在还没完全醒酒,今天算是强打精神来办这事。
“师父,这么多东西,才不到五百块钱?”小李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些东西,在东北多的是,一场雨过后,漫山遍野都是。
只要勤快一点,一年下来,一个人捡个十几麻袋很轻松。”张俊平笑道。
“那一年也才几块钱啊!”
“几块钱?几块钱也够一家人一年吃盐了。”张俊平叹了口气。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