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哈哈一笑:“你现在连生死都顾不上,还在乎一支发簪?”
“我当然在乎那支发簪……因为韩公子所在乎的,不也就是那支发簪么?先前愿意放过我们,是因为这支发簪;后来一定要抓我们,也是因为这支发簪。”她似乎是懒得再与他你来我往,虽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作,却微微一笑,“我说错了么,紫陌宫的叛师弟子玄灵,韩轩宁?”
那道士闻言神色一变,几乎不能支撑自己的动作,却很快镇静下来,俯下身凑近虞素耳边,状似极为亲昵地道:“若是真人能够站着说这句话,或许我还会有所忌惮。可惜啊,”他坐到了虞素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如今是在我怀里……说的这句话。”
虞素闭了眼,并不愿意理会他的调戏的模样,韩轩宁却是越说越得意:“我知道,我看到真人的第一眼就知道,真人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是凭借什么蛊惑了那个妄图长生不老的玉知州,那个谄媚上司贪图荣华的梁通判。还有这一群……这一群愚蠢的百姓,哈,他们加起来只怕也没有你一个人聪明。可惜啊,你到底太心软,你太光明,你没有证据,就不敢对别人和盘托出,所以……你输了。”他说完得意地大笑起来。
虞素也不恼怒,只默默地等他笑完,才淡淡地道:“你看到了我的发簪,知道我是清微君的弟子,也不怕紫陌宫日后追责么?”
韩轩宁闻言更加得意:“哈,紫陌宫,那群遗世而独立的谦谦君子……我这个杀了自己老师夺宝出逃的叛师弟子他们都容我至今,再多杀一个你,又有什么大不了。”他忽然笑起来,暧昧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凑到虞素耳边对她道:“不过我也可以不杀你,只要你愿意从此乖乖地侍奉我。”他的声音极轻,带着几分**的意味。
“哦?那你不和玉知州交待了?我难道,不是你所选中的最后一个祭品么?”虞素笑一笑,道。那笑意明灭,显然没有几分真意。
韩轩宁闻言一笑,道:“我随意编个理由就是了,他反正好骗的很。不过……真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最后一个的……”他想了想,反应了过来,“哦,我刚刚离真人那么近,真人必然闻到我身上的烟火气息了。不过没关系……真人还是好好想想吧,被关在棺材里,听着棺钉一个个钉死,被活埋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的绝望——还是来我身边,侍奉我。”
虞素闻言一笑,便是再无知无觉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笑声中的轻蔑:“侍奉你?你配么?”
韩轩宁显然被她气到了,但也犯不着和她一个将死之人计较,道:“朱雀门不会插手这件事情,要向信州守备借兵,也没有那么快的……真人,”他故作深情地蹲下身来,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那就,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