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蕨菜,摘了头,洗干净细毛,摊开沥干水分,最好能干一夜,天气热就晾几个时辰即可,晾干后将蕨菜切成小段放陶盆里,撒上大量的粗盐,用手把盐搓匀,多揉搓蕨菜一会。
再腌上几刻钟,直到蕨菜颜色变深,底下出水,即可找干净无油无水带盖的陶罐子,把蕨菜放进去上面放个干净的石头压紧实,然后倒一些腌出的水进去,最后倒入少许烧酒封口严实后,放阴凉地方保存即可!
因着麻婶是个随性温和的人,李清月照着前世的法子,将隔壁何大娘送的今年最后一批萝卜和新蒜苔腌了泡菜,江鱼儿看了吐槽浪费,麻婶却只当是小女孩的玩意儿,加之李清月平时懂事乖巧,用的菜不多料也不费钱,也就笑笑随她了。
没想到几日后,在李清月的坚持下,两人纠结着尝了后都怪喜欢这味,特别是里面扔的花椒嫩枝叶和姜片,炒菜的时候放上,味道美得不行,深深折服了饭桌上的所有人,特别是江先生,此后下酒菜都多了一个泡菜。
打春后,麻婶就学着何大娘,在小院西边墙角处辟了一席菜地,去书院管菜地的仆妇那讨了各种种子和韭菜根,分了些给文家娘子,在江鱼儿和李清月的帮忙下齐齐整整地下种了。
李清月跟着去长了见识,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葱竟然也是有种子的。
江鱼儿像是第一次种菜,每日清晨醒来自己先不洗漱,净想着浇菜,麻婶和李清月再三劝阻都忍不住,最后还是江先生断言江鱼儿即将要送大家的菜盘上西天,他才讪讪地停了,但依旧每日必会多次巡逻小菜地。
文家娘子抱了几只种鸡,热情地要礼尚往来送麻婶几只,麻婶一听就拒了,虽然江鱼儿和李清月对那黄橙橙的小鸡仔无比喜爱,揉捏不已,但是麻婶还是顾虑先生的洁癖。
文秀娘除了挖野菜,还开始学针线了,巴巴地央着李清月陪着她一块学,李清月一听就想跑了。
现在这么宝贵的“幼年”时间干什么不好,非得玩针线,缝个衣服钉个扣子这李清月多年前就会了,绣花?那多费眼睛,还是算了吧。
还不如回去背《百家姓》,加快点学习进度,早点摆脱桎梏,
文秀娘比李清月开蒙的早,现在偶尔学学千字文,习字倒很少,文秀娘说她娘娘一来觉得费钱,二来觉得秀才的女儿能识字,会写几个通用的字已足足够用,再不必费钱费时间!文秀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她也对读书兴趣不大。
李清月这才晓得自己多么幸运,虽然穿过来依然无父无母,可江先生一家待她如亲人般。
江先生从不在乎她写字废了几根笔、用了几张纸,翻了几本书,有次出门访友还给她带了珠花和各色头绳。
麻婶总是先给自己做衣服,虽说是因她身量小做得快,可各类衣服应有尽有,布料和江鱼儿都一样,吃穿用度从未亏待倾斜。
江鱼儿虽偶尔欺负她,但都是言语小打小闹,自己启蒙的书都是他一笔一字写的,他那性子竟也从未有过抱怨,因着江先生手里没有孩童蒙学的书,江鱼儿默了《三字经》和《百家姓》,用硬纸包了封皮,用麻线装订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百家姓》字数少,江鱼儿默完就赶紧从文家兄弟那借了本《千字文》,每天抽空抄起来。
这样想想,心里满满的,前世外婆去世后,自己一直独身一人,还从未有这么多的温暖呢!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翘起嘴角,一溜烟跑回家去,也不管文秀娘在后面跺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