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自己现在也不缺钱花，也不必为大周的染色技术改革抛头颅洒热血大义献身。

只是看到原色的青丝鞋，自己心里还是痒痒的，而且古代的生活实在太无聊，偶来找点事做，只要不学赵伏娥的“出格”，想来也不会有事。

李清月还想到，虽然现在自己小孩子的身子不能展示太多东西，但孩童的好奇心和玩闹却是很好的挡箭牌，自己上次兴起做的泡菜在麻婶眼中可不就是小女孩的玩意儿误打成招嘛！

想罢，收了书，揣着一颗定心石出了书房门。

只见小院里，一个粉衣女孩站在木架子旁边，翻着那不知名的紫红褐色植物根茎，白嫩的小手拿起一块两指粗的根茎捏了捏，皱皱眉，又捡了一块小指细的捏捏，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这小人，作什么大人的样子？”麻婶正做着饭，中间出来拔两根葱，看见小清月皱眉的样子，不禁笑问道。

李清月皱眉想了想，对，有了。

“麻婶，吃完饭我想和秀娘去镇上逛逛可以吗？”李清月舒展了眉头，笑嘻嘻地讨好问道。

“不行，”麻婶站在菜园子边利索地剥干净葱，转身进了灶房，拒绝道。

李清月见状两步并一步急急跳进灶房，趁麻婶添着火，连忙舀了一瓢水洗了葱，正准备拿菜刀要切，被麻婶长胳膊一挥抢走。

“说了多少次，小孩子家家不要拿刀，多危险啊！”麻婶故作板脸道。

“我，秀娘她都开始拿菜刀学做饭了呢！”李清月低头噘嘴说道：“我才不是小孩家家哩。”

“对，你不是小孩子家家，你就是个小人精。”麻婶剁着葱快语道：“鼓捣这个，鼓捣那个。说吧，你想干嘛？”

灶房里锅灶对面立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坐着个圆肚砂锅，咕嘟嘟煮着鱼汤，诱人的香味勾着肚子里的馋虫。

李清月咽了咽口水，回道：“我就是想逛逛嘛！你看我都没怎么去过镇上呢！”

麻婶垫了抹布揭开砂锅盖，将剁好的葱抹在刀面上手对着砂锅，手一刮，绿油油的葱丝飘在奶白的鱼汤上，挤走几分腥味，煞是好看！

“还跟我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平时喊你去你咋不去哩？”麻婶端了汤，接着坐了一铜壶水在火炉上，拍拍手上粘的几根葱丝说道。

“麻婶~”李清月抱着麻婶的胳膊撒娇道：“我就是想鼓捣些东西哩，你让不让嘛？让不让嘛？”

软糯的童音天真又可爱，麻婶无奈笑笑，捏捏李清月的脸蛋问：“你要鼓捣什么？嗯？”

“书里写了青黛粉和茜草根可染色，我要染鞋子嘛！”李清月故意理直气壮道，小脸一副认真的表情。

“扑哧~~”麻婶掩嘴笑道：“小姑娘长大了，会臭美了，竟嫌我做的鞋子丑。”

李清月佯作不好意思状低下头。

“院子里晒得可就是茜草根？”麻婶又问道，见李清月点点头，接道：“青黛粉染色我是知道的，我虽没弄过这些，可也晓得，染色不是人人都做得来的，要不然这满天下人都自己染衣，还设什么染院，送钱给什么料染商户呢？”

“可是，书上都记了好几个法子呢，”李清月虽知道道理，但无奈假装辩道。

“是，民间是有那巧人能自己染色，可也只是少部分人啊，还各个揣得紧紧地，当身家性命似的。就连蓝色这种轻易好得的人人穿得起的颜色，也不是人人一学就能会的。”麻婶耐心劝道。

“我还是想玩玩嘛！你让不让嘛？”李清月自然不肯轻易放弃，直说无效，干脆抱着麻婶的腰圈着不放，无赖道：“说不定我能成功呢！到时候我先给你染一双漂亮鞋子，好不好？好不好？”

“哪学来的怪样子，你这样我还怎么做饭嘛！”麻婶又气又笑道，见小清月一双黑白分明的水汪汪杏眼可怜巴巴地瞄着自己的神色，瞬间心软道：“好好好，就依你，你去镇上要买些什么啊？”

“要买专门的锅，还有细筛子，还要多一点的青黛粉，你画眉的那块太小了。”李清月尴尬地挠挠头，吐舌道：“水瓢子什么的家里都有不用买，哦，还要明矾呢。”

“专门的锅，哪种锅呢？”

“金属的都不行哩！”

“你学字也就两个多月，就认得这般多了吗？”麻婶略有点惊讶，笑道：“咱月儿要是脱胎成男子，可要考状元呢！”

李清月嘴上笑了笑，心里道，我要是考状元，江鱼儿不就成状元师傅了，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