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我虽是秀才的女儿,可以前住在乡里,也是见过这般的。”文秀娘认真的神色对着李清月,接着道:“我没搬到这里来时,在家乡有个常常一起玩的邻居妹妹,她家贫且兄弟姊妹多,姐姐捡姐姐的头绳,轮到她时,什么都没有了。她阿娘也顾不上管她,但她,,你猜她用什么绑头发呢?”
文秀娘顿了下,突然狡黠地问道。
“啊,嗯~~~”李清月还真被问住了,绞尽脑汁想着,还有什么呢?“不会是草吧?”
“扑哧~~”文秀娘调皮道:“不是,再猜再猜……”
李清月想了几秒,实在想不到,只好摊手作无奈状,开玩笑道:“总不会是蜘蛛网吧!”
哈哈哈哈~~~
剩余三人大笑起来,连拉车的老牛都哞哞叫了两声。
李清月脸皮厚,眨眨眼,心里道我还是蛮有幽默细胞的嘛!
“你平时不是机灵的紧嘛!这会子想不到了吧!”麻婶点着李清月的额头笑道:“前两天才见过啊,那棕缕细细绞在一起编成绳辫子不就可以绑发了。”
李清月被点醒,醍醐灌顶明悟。
“哎呀!麻婶,你怎么这么快就说出来,我还……”文秀娘急躁道。
一行人嘻嘻哈哈说着风土人情,半个时辰间到了齐云镇上,那老汉极有眼色地跟麻婶约到,让她们买完东西回去时还坐他的车。
三人先听李清月的,去了西街的药店。
“这茜草根年份的确久,这几根更好,不错不错~”一个满头银发着服帖的发髻的老者咂咂嘴道。
“那当然了,我是不会骗你的。”李清月神气说道。
“可惜,”银发老者顿道:“可惜刚出土,太湿了。”
“我不是要卖给你,”李清月对着银发老者疑惑的表情回道:“我是想和你换一些干的茜草根,你看怎么样?”
“呵呵~~任小的娃娃,还跟我做起生意来,”银发老者悠悠摸着同色的胡须好奇道:“你想怎么换啊?”
站在一旁的麻婶和文秀娘也好奇地看着李清月。
“老伯伯,我听说你半生行医,我的这些茜草根晒干后有多少,你定是知道的妥妥的。”李清月看着老者点点头,接道:“你给我晒干后的量的一半多一点就是了。你看行吗?”
“嘿嘿~~这茜草不需多炮制,只耐些时辰等晒干就好了,你作甚这么急?这样换你可吃亏哩!”老者笑道。
“正因为我急,这才不送着便宜给你嘛!”李清月嘻嘻道。
“哈~~好好,你可别反悔呦,这笔生意我做了。”老者笑道,拎了拎装茜草的布包,揪着胡子想了想,说道:“我约莫着估计这么一大包晒干后能有一斤左右。”
李清月不露神色,心里想倒也还公道。
“但我这的茜草根可没你的年份好,”银发老者瞅了瞅小清月,见这小人一脸沉静,旁边的娘子衣着齐整,但笑不语,隐隐有一番气派。暗暗猜测莫非是那宠孩子的好人家纵着小孩子玩哩!又见李清月静静等着下文,的确是没一点反悔的样子,于是心里忖了度,接着道:“这样吧,我给你半斤,再让点钱给你,就当是半换半买了,可好?”
“自然是好的。”李清月甜甜笑道。
“这晒干的茜草根一两五文到二十五文钱不等,年份越久越值钱。”老者叫了个学徒将布包里的茜草根倒在晒药的蒲篮里,自己称了半斤药匣子里的茜草根就着这布包给包起来。
拿了个算盘啪啪打着,念叨着:“我这般品相的算作十文,你的药年份久,算个十八文,一两我多补你八文,一共是四十文。”
“哇!”文秀娘惊呼了下,又想到什么连忙捂着嘴,羡慕地看向李清月。
老者算了两遍,自认无误后,数了四十个铜钱给李清月。
哗啦啦装了满满一个小荷包,这小荷包可是麻婶给江先生裁丝绸长衫时的边角料做的,青绿的缎面绣着几枝粉色桃花,桃花下的水纹上游着两只小黄鸭。那会麻婶拒绝了文娘子送鸡苗的好意,见李清月喜欢黄黄可爱的小鸡仔,就顺手绣了这样一个荷包给她。这会子可是发挥用武之地了!
三人出了此地,又去杂货铺买了个大砂锅,细筛子等用具,眼看时间不早了,麻婶拉起两个凑在货郎架子前的小人,买了几对珠花和几只绑着铜铃铛的红色手圈,这打消了小姑娘们的黏糊劲。
三人回程搭着老汉慢悠悠的牛车,颠颠晃晃在黄昏日落时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