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给他们带的是最边上的客房。一般这样大的客栈流水多的很,江湖中人更多,带着兵器的一般都引到客栈边上的客房里。江湖人都是一腔热血,又是带着刀带着剑,一旦发生械斗,店里没个高手阻止,店里的损失惨重不说,出了血光,店里也吃罪不起。
“这店里还有江湖人?”
“嗨呀,您可别说了,咱这店面每天来的江湖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而且个个凶神恶煞的。今天就一气来了七八个带着刀的,问什么也不说,就要了两间房。两间房八个人睡也不怕挤着。”
辛修然依旧是笑眯眯的,“这些人是哪的口音?”
“不清楚,他们也不大说话,说话也说的是官话。”小二说,“客官您问这个作甚?”
辛修然从袖子里掏出些钱,扔到小二手里,“只不过是对八个人却只开两间房的人有些好奇,若是那些人问起,不要说我们住哪个房间。”
“这您放心,咱嘴严的很,不该说的话绝对不透露半个字。”
“那就好。”
辛修然说着,跟在子悠后面,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小心一些,没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子悠默然,垂下眼睑,低眉回了房。
辛修然又叮嘱了沈昆仑几句,才回了房。
躺在床上,魏子悠翻来覆去睡不着,不觉得已经到了三更,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当年云珩小的时候,云珩只比她小一岁,却乖的多,总感觉比她小了许多岁,她也总是照顾这个弟弟,只是......想到这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什么都变了,整个魏国,都已经变了。
忽然听见屋顶上有瓦片轻微响动,很轻,若她翻个身都听不见,猛地一下睁开眼睛。轻微的瓦片声很细碎,就像一群老鼠跑过一样,慢慢的移动到她正头顶。魏子悠蹭一下坐起来,手一下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
咚,咚,咚。
客房门轻轻地敲了几声,魏子悠披着外套坐起来,提了些,一手握了匕首,踮着脚一步一步轻轻移到门后。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然后猛地一下打开,匕首随之挥了过去,在距离辛修然脖子三寸的地方停下来。
辛修然眯着眼睛,揣着手,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只是鬓间的头发被子悠挥刀的劲风吹得飘了飘。
“怎么是你?”
魏子悠怏怏地将刀在衬衣上擦了擦。辛修然定然不是刚起来的,衣服规规整整,外袍还在身上,甚至腰带上的结都没有解开。反观魏子悠,头发凌乱,只穿着衬衣。
“子悠希望是谁?”
“我希望没有人来敲我的门。”
“没人来敲你的门,就有人掀你的瓦。”辛修然说。“沈昆仑已经去追了,有两个人,应该是打探情况的。”
正说着,就见沈昆仑垂头丧气的回来,带着一股冷风。
“阁主,明月殿下。”
“人可追上了。”
辛修然问道。
沈昆仑叹了一口气。
“追上了是追上了,但是都死了。”
“我在城外追上,抓住的时候,没看好,被他咬了毒包,服毒自尽了。”沈昆仑有些沮丧。
而辛修然毫不在乎的拍拍沈昆仑的肩膀。“无妨,他们应该还会再来。子悠,你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我们要走的快一点的。”
“可是……”魏子悠有些犹豫。
“你去睡吧,我和昆仑兄轮流为你把风。”辛修然说。
“这……”
“你可带了趁手的兵器出来?”辛修然问道。
魏子悠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的确,只能用来防身,偷袭。若与别人缠斗,反而会成为其他人的拖累。无奈地点了点头。
躺在床上,魏子悠闭上眼睛,却觉得心浮气躁,只觉急火攻心。坐起来,听见一首悠扬的笛曲,曲调悠扬,宁人心神,更像是安魂曲,同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的月色一起传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