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闻言也笑道:“先生记得没错!”
韩仲景摆了摆手道:“不用先生先生的叫我,担当不起。想必你也猜到我此番来的目的了,所以过多寒暄的话我就不说了。”
两人相对坐在一座小园亭中,园子里景色很好,盛夏时节,鸟语花香,泉水叮咚,宁静而又玄妙。
段韶没有着急回答韩仲景的问题,他给韩仲景倒了杯茶水后方才缓缓回问道:“可否先问先生一个问题?”
“问吧!”韩仲景说道。
“祝潭祝兄是去找了彭昱吗?”
段韶说完,韩仲景点了点头:“既是我们有求在先,又是说最大的规矩,自然需要找领头之人。你放心,祝潭过去不会与彭昱发生冲突的。”
段韶笑了笑道:“便是发生冲突,他们也会处理妥当的,我自是不用多虑。先生的规矩我明白,先生的来意我也清楚。”
“那你们地网的意思是?”
韩仲景问完后段韶笑着道:“此番前来梅雾城,门主大人允许我全权负责,也包括这样的紧急情况。所以,自无不可。”
听到这里,韩仲景忽而有些如释重负,不是关于自己,而是关于那个臭小子的。心情忽的好了不少,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微苦的茶水此刻竟是有些甘甜。
韩仲景的到来,以及他与段韶的寥寥几
句已经说明了各自的立场。
作为老江湖的段韶看的清楚,对于那个精彩绝艳的少年人,他的确另眼相看。在他眼里,如今江湖年轻一辈人中,那些所谓的翘楚都鲜有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可也只是到这里,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活不长久。
梅雾城里的各方人马虽说对于他们的规矩没有太多阻拦,但这背后之事就连他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不信韩仲景和祝潭看不清楚。
为什么他们这些人都好说话?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规矩的界限就只能到这里,这所有人以及说背后更大人物能容忍的底线。他们这些人一开始就没有寄希望于能够顶着医圣和狂刀杀了那个沈家余孽,所以他们有更妥当的后手。
段韶看着韩仲景有些轻松的神情,他不知道他喜从何来。而韩仲景越是这压根,他心中从昨夜确定了某些事情之后的那个疑问就愈发深厚。
段韶看向心情忽而间好了不少的韩仲景,缓缓问道:“先生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韩仲景笑道:“苦笑罢了!你这茶水很不错。”
段韶心中想了良久,依旧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思虑良久后仍是问了出来:“可否再问先生一个问题?”
“你说。”
“先生以为,他们真能逃得掉吗?”
他真能逃得掉吗?韩仲景笑着,喃喃自语着。
他也不知道臭小子能不能逃得掉,可这是他的命,坎儿过不去就得死,江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无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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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游片刻后,他笑着缓缓开口道:“不死就最好了!”
见韩仲景也没把握,段韶便着急把他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先生与祝兄一道出面,交出那少年身上的那把剑,朝廷未必不会放他一条生路。”
段韶的话算是好心之语,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有些焦急,心中希望韩仲景愿意这么做,那么好的少年人啊,死了太可惜了。
段韶说完,韩仲景笑了。不是笑段韶说的滑稽,而是笑那些过往的故事,有些多,也有些躲不开。
“有些人死了,后来的有些人就也要跟着死,且是必须死,没有回旋的余地。沈况手里的那把剑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一把剑,那是一个地方,一些人,甚至可以是一个家。那些都是他自己的,我和祝潭不会左右他的选择。”
“如果后来他死了,那就...只能这样了。少年人啊,好啊,毕竟你我都曾是。江湖嘛,生生死死,让他多看看也好。”
活着吧!话到嘴边,韩仲景没有说出口,只是心中默念。说完这些,他便不再说,段韶也不再问。
生生死死的故事桥段和经历,结果如何?有些人猜得到,有些人懒得猜,有些人想亲自试试,有些人则到底是死了。
后来的有些人在笑,笑的放浪形骸;有些人在愁,愁的眉头紧锁;有些人立而不语,有些人矗而远眺。
其实你我都一样!
红泥巷里来的两位美丽的姑娘离开了,巷子口那个关了一个上午的铺子却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