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堂上,最近几日亦是暗流涌动。
对于江湖事,身居高位的大人们寻常不会去管。不过这一次涉及到的却是有关二十年前东海五族之事,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此事即便是在当年也是掀起过满城风雨的,所以如今再提,朝堂之上的大多数人都只保持观望之态。
最近几日,龙体稍好的皇帝又重新上朝听奏。
而关于东海余孽一事,从前一直极为关注的皇帝这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在意,甚至没有主动提起,背后意思耐人寻味。
金銮殿上,服侍在皇帝身侧的宦官杨士恭朝着殿内朝臣尖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宦官话音刚落,站在所有朝臣末位的大皇子元稹右踏一步率先开口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殿内群臣,似乎猜测到了元稹所奏为何事,故而一个个极为安静。
坐在龙椅上的老皇帝闻言,抬眼看了看站在最末位的五位皇子。大皇子元稹年纪最大,无论是城府手段还是背景实力也都最深厚,朝中认为日后他能登基的人也大有人在。
不过对此,老皇帝却不甚在意。
“说。”老皇帝淡淡道。
大皇子元稹俯身道:“禀父皇,关于东海余孽一事,儿臣觉得应再加派人手,同时下令国朝各郡城严查往来人员配合监天司和地网尽早揪出那两名余孽。”
大皇子元稹一边禀奏,宦官杨士恭一边将大皇子的奏折呈给了皇帝,上面是大皇子写的关于追剿余孽的具体细则。
老皇帝听完大皇子的禀奏后,只是简单翻了两页奏折便开口道:“江湖事交给江湖就好了,两名余孽而已,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这一次的事交由你们兄弟几人自行处理,只要不逾规,人员调动也随你们自己安排。”
“儿臣遵命。”大皇子说完,缓缓退回原位,心中早已腹诽不已。
殿内其余四位皇子心中所想也大抵如此,老皇帝对于此事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其余四人看到大哥吃瘪,心里自然还是好受的。
再联系最近楼外楼的消息,若是他们真能拉拢来楼外楼,赢过大哥也未尝不可能。
皇帝言语平淡,听不出是支持还是反对。朝堂内,诸位大臣面面相觑。知道了皇帝对于此事的反应后,原本那些打算复议的大人也缄口不言。
此事议毕后,太尉杨开诚又紧接着禀奏了一件大事。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禀奏。”
杨开诚说完后,皇帝道:“太尉大人何事要奏?”
“禀陛下,北方柔然部族近些时日又有陈兵阳关之外的迹象。依微臣看来,柔然部众定是要在冬季到来之前劫掠我国朝北地,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若是大皇子的禀奏只是小打小闹的话,那太尉杨开诚的奏折无疑事关重大。北方柔然部落与大魏国朝矛盾由来已久,北地大大小小的战役近些年更是打过十数场。
不过,关外蛮夷之地的部族常依据水草地势而迁徙,且北方大漠地广人稀,人员行踪不定,致使大魏始终没法毕其功于一役,一战而定北方。
所以这些年来,大魏北方可谓饱受柔然部落侵扰之苦。
龙椅上的皇帝显然对于柔然部落的骚扰不堪其忧,皇帝皱眉问道:“柔然部落劫掠我北地。来去匆匆,诸位爱卿可有什么好办法?”
皇帝一言后,殿内大臣交头接耳,私语了一阵。
片刻后,丞相崔浩出列开口道:“回禀陛下,依老臣之建,可派赵可忠领兵三万即日起奔赴阳关一带驻守。若是柔然部落胆敢来犯,赵将军可果断出击,一战定能保边境三年无忧。”
丞相崔浩的
建议终是治标不治本,但当下朝臣也议不出更好的方法,于是老皇帝便只好道:“那就依丞相之言,赵可忠。”
“末将在。”
“朕命你为云麾将军,领兵三万,即日开拔阳关,务必保护我国朝北地子民。”
“末将遵命。”
两件事商议完毕后,老皇帝听了几道不痛不痒的奏折后,就草草结束了这场早朝。
下朝后,丞相崔浩与大皇子元稹同行。
崔浩低声对元稹道:“殿下,明朗前几日自梅雾城传来消息,说监天司与他做了桩买卖,是关于那两名余孽的。”
元稹闻言好奇道:“哦?有何消息,还请崔大人快快道来。”
崔浩缓缓道:“监天司据说掌握有那两名余孽的具体行踪,至于消息来源监天司没有透露,不过消息应该可靠。所以我让还儿带着五名黑剑侍去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那两名余孽昨夜应当已经身死了。”
崔浩说完后,虽然有些激动但元稹还是沉声道:“崔大人此言当真?那两名余孽如今藏身何处?”
“千真万确,那两名余孽快到曲儿城外的水月镇一带了。”
崔浩说完,似还有话要说。元稹看出来了,于是便道:”崔大人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崔浩想了想开口道:“殿下您也知道,这一次的事监天司无故不参与,再联系今日陛下对那两名余孽的反应,陛下他很有可能是想放那沈家余孽一马。其中原委纠葛,殿下需要细思。”
对于崔氏花费的代价,两人之间不需要多说。崔氏与大皇子元稹早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对于崔浩的提醒,元稹边走边深思了片刻后开口道:“二十年前,剿灭沈家一事便是由父皇主导,后来的追杀监天司和地网也都出力最多。这么多年下来,父皇难道是想给沈家留点血脉,念起族亲的关系了?”
崔浩闻言又道:“陛下的心思,一直难以捉摸透。殿下您如今背后势力众多,若是陛下想借机敲打,殿下不可不未雨绸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