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一瞬间想起客厅被打扫过。
没可能外面清理过而浴室没打扫。可能在浴室里的排水口看见了头发。更有可能她和夏凉真通话无意中被知道下午她没在家,在浴室里的并不是她。
思考这些好像没什么意义。
现在并不是去问她怎么知道的时候。
“···是优夜回来了。”
苏曜理解现状后,坦然说,“我住的地方天然气才申请停掉了,这里正好又有她以前的衣服可以换,所以就带到这里了。”
“本来打算和你说,不过安置好她之后···因为工作原因耽搁到现在才回来就是了。”
“是这样么···”
夏弦月缄默片刻,然后以微小的声音说,“对不起,突然就发了脾气。”
“这算什么发脾气。换做是我要是发现你带了不认识谁回家,我也会一样难受。”
苏曜歉疚的说,“是我没考虑周到,抱歉。”
“···吃掉我。”
充满情y的温热吐息。
也许是为了缓解刚才压抑的气氛?
苏曜也顺势搂着她,感受她贴近的宝宝食堂。
为什么这时候要有微妙的罪恶感呢?
是因为优夜对自己表达过不该有的感情?还是说是因为自己动摇过。
但实际上决定没做过逾越的事。只是把优夜当家人一样带回了家,因为不想让她暗然离场去什么狗屁动物世界。
苏曜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思绪或许管不住,但底线一定会持续存在提醒自己什么该做,什么是不该做的。
和夏弦月温存着。
苏曜想,到了明天带着优夜一起和她吃饭,交谈。这样就没问题了。
“我想去洗澡。”
“那就一起呗。”
“嗯,不能袭击我,稍微有点累了···”
“放心吧,已经玩腻了。”
“···”
夏弦月沉默一瞬,又露出笑颜,“快洗澡睡觉吧,人家真的困啦”
是错觉吗?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不论是冲澡,泡澡,再一起吹干头发回到被窝,没什么特别的。
苏曜看见手机上有未接来电——夏凉真打来的。
两个。
最近的是三分钟前,似乎就是替夏弦月吹头发的时候。
夏弦月蜷缩在边上似乎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我出去回个电话。”
苏曜小声的说了一句也没得到回应,没管,就这样拿着手机出去。
在阳台拨通电话。
“都——”
“喂?”
“啊,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呢?”
“在家啊。”
“和小月在一起?”
“对啊,怎么了?”
“···”
电话那头缄默片刻,“我就直说吧,今天我回来遇见你,在浴室里的不是小月吧?”
“是。那个是一年半前的优夜,那个小孩子您还记得吗?我已经和她解释过了。”
“苏曜,我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小月的事。”
听见夏凉真好像抽了几口凉气,这才有些动摇的继续讲,“但是你又确实骗了小月。”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可能考虑到很多没第一时间告诉小月关于那小孩子的事。”
夏凉真说,“但你为什么要撒谎说是因为杂志社的工作出去,然后这么晚才回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一年半我自认为你是值得相信的人,无论如何也会质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月的事。”
“我就简单点说好了,你今天出门并不是因为工作的事。这件事通过询问杂志社的人已经知道了。”
“另外你开的那辆车是有gps定位系统的,在网站一查就知道车子具体去过什么地方了。”
“···”
“苏曜,我再问一遍,你和小月之间有没有好好解释清楚,确认没事?”
“···”
苏曜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凉意。
“看样子是没有了。”
“小月从小就养成了一种什么情绪都埋在心底的习惯,这是我的错。”
“下午我一直跟她在一起,她状态不太好。”
“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她即便装也会装出笑脸。”
“我并不是责问你,只是稍微提醒一下,她心理上很大程度依赖你,看起来好像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可其实从你们没谈恋爱更早之前,小月就已经有点病态的关注你的一切···”
“我的意思是相处模式尽可能不要让她多想。”
“抱歉了···”
“···”
讲真,后来夏凉真具体说了什么苏曜都没听了。
挂断电话。
窥视卧室内部。
现在就理解了,为什么总觉得夏弦月稍微有些不对劲。
是因为她提出问题后,自己的答桉仍然是谎言。
那是不是善意的谎言先不提。是欺骗就足够了。
也许上次突然跑出去找优夜无果很晚才回来,撒谎说是遇到老朋友。夏弦月有多了解自己的人际关系呢?
突然就想到,她大概比自己更了解自己身边的事。
而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半,她会不会迫切的去了解自己这一年半所经历的人和事。譬如自己工作的地方,譬如曾经和自己告白过的女生是什么样的人。
自认为能湖弄的过去的借口,其实在她眼里是漏洞百出。
其实那也无伤大雅,因为之前毕竟再怎么也没牵扯到其他女人的事。
而这次,是真切知道自己带了另外一个女性回到两人居住的地方,自己在客厅,而另外的女性在浴室洗澡。
小孩子?
优夜到今年已经18岁了。自己可以自称为小孩子,但在她看来也是这样吗?
回到被窝。
很暖和。边上的她蜷缩着靠近更加温暖。
仍然如夏凉真所说那样,被很大程度依赖着。
“关于优夜的事,我至始至终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对待,带来这里也没想太多。”
“她毕竟已经成年了,会不会被误解呢?也这样想过。”
“可到现在想想,应该事先说明才对,不说明反而才会被误解。”
“抱歉啊,其实工作的事是假的,今天一天都在忙着关于优夜的事了。”
“但是放心吧,我和优夜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家人一样。没什么别的。”
“···”
察觉到夏弦月抱紧的力度更大,小声的抽泣。
不知道是鼻涕还是眼泪在自己胸口的衣服上擦拭。
“呜,我才是对不起。”
“···太奇怪了。”
“明明决定要做一个没有束缚感的完美女友,可是这在做什么?”
“在浴室捡到不是我的女人的头发,一瞬间就没办法控制情绪。”
“我···真的变得好讨厌了。”
“明明应该更相信,更加做好完美妻子的角色···”
“已经很完美了。如果换成一般女孩子,在捡到头发事后问话又听到掺杂了谎言的回答,早就爆发了吧。”
苏曜揽着她的脑袋,视线锁定在一片黑的天花板上,“倒不如说,我现在回头再重新解释一遍你就真的释怀了?”
“如果有什么积攒的疑问全部提出来比较好,我都可以回答。”
“没,我是···”
夏弦月的声音埋的非常小,“厌恶自己。又害怕这样没法控制的我会被讨厌。”
“不会,这样才是正常的。”
“我——呜唔。”
她还想说话的时候,就堵住别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开始困了。”
“阿曜···”
“别发情了,真的困了。”
“···喜欢。”
“···”
老实说。
越听到这样的话,越被贴近,越明白自己被很大程度的依赖着,越是不安。
因为直到现在也没说实话。
其实——被告白了。
在优夜眼里的自己是恋爱对象,今天差点就和优夜做a了。
可发生了这些事之后,自己却还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即便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微妙的罪恶感吗?
但这算是真正善意的谎言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是现在状态的优夜和自己。
睡觉就行了,到了明天再做明天该解决的事。一切都会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