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于野之所以修为进境缓慢,便是灵气不济的缘故,若有灵石的相助,修炼起来必然事半功倍。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于野放下灵石,又从怀中摸出两枚玉简。
两枚玉简,皆来自藏经洞。
其中一枚为图简,便是他与仲坚所说的燕州山河地理图。
另外一枚古色斑驳的玉简,他并未告诉仲坚。因为对方没有神识,拿出来也是多此一举。何况玉简甚为破旧,其中仅有一行字符:飞星入南斗,九紫开幽冥。
这段莫名其妙的话,应是某位前辈人物无意所留,被北齐山的后人视为无用之物,便遗弃在藏经洞内。
于野察看着,最终眼光还是落在了灵石之上。
他将玉简、玉牌收入怀中,仅留下一块灵石。他稍稍定神,遂双目微阖,手握灵石,默默运转功法。一丝丝无形、透明的气机与一粒粒微小且又闪烁的光芒,缓缓涌入体内,继而又循着经脉,直达五脏六腑、气海丹田,再至四肢百骸,复又回归识海、金阙,汇集于气海之中,再如此反复循环不息。气海中已所剩无几的真气,为之慢慢的充盈。或是真气充盈的缘故,抑或是得到灵气的滋补,悬在气海中的蛟丹竟然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虽然极其的微弱,却彷如干旱的大地遇到了甘霖,沉睡已久的生命就此有了生机。须臾,一度缓慢涌入体内的灵气渐趋汹涌,好似打开湖海堤岸,奔腾之势滔滔不绝……
“砰、砰——”
叩门声响起,有人在喊 ——
“兄弟,我师兄找你说话呢,睡了三日,也该起床了。”
客房内,于野犹自盘膝而坐,神色入定。而他身上的道袍微微鼓荡,披肩的乱发无风自扬。便在叩门声响起的刹那,他慢慢睁开双眼,却并未理会燕赤,而是低头看向摊开的手掌。
掌心的灵石变得浑浊,不再晶莹,呈现出玉石的白色,其中蕴含的灵气,似乎减少了五六成。
三个昼夜,竟然吸纳了灵石中过半的灵气?
于野将眼光移到手掌与手臂。
吐纳调息之余,便尝试真气护体。此时已收起真气,鼓荡的衣袍与飘起的乱发也渐渐恢复了原状,而他的手臂上光芒仍未褪尽,留下一层淡淡的青色痕迹,隐隐像是片片的鱼鳞,不仅布满手臂,也笼罩着全身上下。
这是怎么了?
于野急忙跳下木榻,拿起案几上的铜镜。
铜镜中,出现一张披着乱发的脸,却并未见到有何异常,倒是眉心处,似有一抹浅浅淡淡的黑气。
黑气从何而来?
记得蛟影说过,吞了蛟丹之后,有中毒之兆,也许这便是了。
于野低头打量。
身上的青痕,已然消失无踪,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方才所见犹如错觉。
怎会是错觉呢?
于野心念一动。
随着真气的运转,衣袍鼓荡,乱发飞扬。而消失的青痕遂即浮现出来,犹如周身披了层鱼鳞,伸手摸去又并无任何异常,只是平滑的肌肤好像变得更为结实坚韧。镜子中的脸颊则是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芒,使他的相貌显得有些丑陋怪异。当他收起护体真气,身上的青痕与脸上的青芒再一次缓缓消失。
怎会这样呢?
莫非又是蛟丹的缘故?
若真如此,青痕所呈现的便不该是鱼鳞状。
难道是蛟龙的鳞甲?
照此下去,自己将会变成什么?
于野被他自己吓了一跳。
凝神内视,曾经消耗殆尽的真气已恢复如初,并且更为精纯、充沛。气海之中,真气环绕之间,静静悬着一粒珠子,闪烁着淡黄色的光泽,它似乎不再沉寂,而是焕发着一缕微弱却又狂野的生机。
“蛟影,我的护体真气为何与他人不同,我会不会变成妖怪?”
“蛟影……?”
于野没有师父,修炼的时候全凭摸索,或是借鉴他人,一旦遇到了困惑,便两眼茫然而一筹莫展。此时他很想得到高人的指点,蛟影无疑便是他心目中的高人。谁料默默喊了两声,那位神秘的女子根本不理他。
罢了,护体真气虽然有异,身子并未感到不适。
吐纳调息,颇为消耗时辰,转眼之间,已过去了三日?
于野放下镜子,套上靴子,收起榻上的物品,又禁不住看了看灵石。灵石虽好,可惜仅有两块。他抽去门栓,打开房门,便听燕赤抱怨道——
“兄弟,你这般磨磨蹭蹭要到何时呀,我师兄找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