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抄十七遍。”浣喜回头瞧了李令月一眼,见她没有察觉来人,便也压低了声音。
听言,刘瑾不禁皱眉。《女戒》这本书他没读过,自然不知此书竟是这样费时间抄写的。
“驸马爷,殿下抄得心烦,不叫人打扰,您先回去歇着吧!”浣喜劝道。
刘瑾点了一下头,转身作势要走。
浣喜于是关了房门,却是往外头去。
“你不留下来伺候?”刘瑾以为她也要去睡了。李令月对外人不善,对身边伺候的婢子们却极好,常常体谅她们辛劳,他是知道的。
“奴去给公主重新煮一壶茶来。”浣喜噙笑解释。
刘瑾了然,便讪讪地走了。少刻之后回头,见浣喜的身影往后边耳房去,他便折返了方向,不轻不重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来到书房里头的案前,李令月也没抬头瞧他一眼,只顾着手上奋笔疾书。
他又走到她身边,看她写的字愈发潦草狷狂,心中不由得感到好笑。
抄完一页纸,李令月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想休息一会儿。她扭着脖子手甩生风,嘴里还发出“唉唉”的怪叫声,哪里是一位公主该有的模样?
“茶放那边,你也下去歇着吧……”一番放肆之后,她便吩咐身旁站着的“浣喜”。眸光一瞥,却瞧见这“浣喜”的衣裳不对劲,她忙偏头去瞧。发现竟是刘瑾,她不禁讶然出声,“怎么是你?”
悄然间,她收拾好“放浪”的形骸,回过头端正了身姿,重新执起了笔。就连笔下的字,也写得隽秀好看了许多。
她一边写,一边问:“这么晚了不睡,来看我笑话?”
刘瑾难免有些窘迫,想了想才道:“我过来看看,殿下何时能抄完。”
“驸马这是关心我?”李令月饶有趣味地看他。
“我……”瞅见她眼底的狡黠,刘瑾更是不自在,索性大方道:“确是担心殿下劳累,伤了玉体。”
“那你帮我一起抄?”李令月突发奇想。
“这如何使得?”刘瑾觉得她对待郑皇后的惩罚未免儿戏,“殿下与我的字迹毕竟不同,若叫宫里发现……”
“你尽量仿照我的字迹便是。”李令月说着当真在桌子对面为他铺上了纸,并给他拿了一支毛笔,蘸了墨汁递给他。
刘瑾无奈,只得接过笔坐了下来,一丝不苟地帮她抄写《女戒》。
浣喜煮了茶回来,见到驸马在,自是大吃一惊。见他在帮公主抄书,她又掩嘴笑了,只觉驸马与公主,真真是和如琴瑟,比翼连枝。
她倒了两杯茶,李令月便叫她下去歇息。想着有驸马作陪,她也就放心地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