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零星半点的晶莹,李令月更加猜不透了。
他怎么了?他的情绪,究竟在激动什么?以为如此,她就会信他所言乃是出自真心吗?
“就让我做殿下的驸马吧!永远。”他看着她,眼目里满是真诚。
可即便是这样的真诚,还是叫人怀疑不是吗?
“你可知戏弄本殿的下场?”李令月侧目睨视着他,脸容之中不无严厉。“利用感情,行哄骗之事,其心,可诛。”
“我就知道,殿下不会信我。”刘瑾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来,随即躬身,作罢道:“殿下早些安寝。”
见他转身往偏室去,李令月也不拦他。至于他所言之事,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她只当他没说过。
但这并不妨碍刘瑾亲近她。
人依然还是那个沉着稳重的人,举手投足间无有半点轻佻,一言一行也无半点冒失唐突,依然晨起练剑,依然按时去兵部当职,不同的是,他连着好些天回来,都会带些好玩的好吃的,或让浣喜直接交给李令月,或默默地放于显见的位置等李令月察觉。
这般殷勤,李令月都视之“非奸即盗”。但他带回来的东西,无论是新奇的玩物,还是特色吃食,她都无比享用。她甚至开始期待,他当职回府的那一刻。
这日天都黑了,他却迟迟未归。
“殿下,奴派人去兵部瞧瞧?”李令月虽无有等得焦急之色,但浣喜还是能猜得她的心思。
李令月没有拦阻,由她去了。
约略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人回报说:“兵部的人说,驸马申时不到便被平阳侯府的人请去了。”
听得这话,李令月突然生出一个不好的预感来。
莫道是刘瑾这些时日对她的殷勤被钱氏知道了,钱氏要找他“算账”?申时过去,到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恐怕……
她试想了一下,若自己是钱氏,会对刘瑾做些什么?
杀了他也未可知!
想及此,她不由得心头震动,生出莫大的恼怒来。
“备车。”她一面吩咐,一面便疾步往外走了去。
浣喜等人不明所以,皆急急跟上。
华灯初上,平阳侯府一派平静无波。
可越是如此平静,李令月心中越是不踏实。不待门房进去通传,她便闯进了平阳侯府的大门,怒火中烧问:“驸马何在?”
“公主殿下,小侯爷他并不在府上啊!”紧跟进门的一名平阳侯府的侍从急急回禀。
李令月顿步,侧眸看他,神情之中满是质疑。
那侍从只窥见一眼,便低垂了眼睫惶惶不安道:“小侯爷午后回来过,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走了!”
即便听到这样的答案,李令月上蹿下跳的怒焰也不能平复。
她抬眸望向侯府深处,重又迈开步子,并做吩咐,“带我去见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