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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十八: 筹谋 野望

长狩虽然是一个阶段性活动,但是热度最高的时候还是每年的开幕大典。当皇室在仪式三天的开幕仪式后返程,除了真的有狩猎爱好的人之外,参与者也都陆陆续续原路返回。格蕾丝和迭戈没有返回柴斯菲尔德,而是应克里斯汀的邀请前往卡梅洛特小住。

因为玛姬的苏醒,克里斯汀长狩开幕式第二天人就在卡梅洛特了。在那之后她呆在医院的时间比待在皇宫都要多,一方面关心玛姬的身体并且接受手臂的复健,另一方面亚历山大对她来说真的容易触景伤情,还不如窝在医院里来的愉快。

就这样,大概到了三月底,亚伦·穆莱尔终于判定玛姬的恢复情况足以支持她远行。克里斯汀也开始着手安排具体的离开日期的事宜。

“好的,试着弯曲一下手臂。”亚伦·穆莱尔的同僚,皇家医师马克·格兰特不耐烦的瞥了克里斯汀的手臂一眼。

“呃,这样么?”克里斯汀小心翼翼的活动右臂。

“行了,女侯爵阁下恢复的很好。”马克甩开克里斯汀的手说道,然后就这么连个礼都不行就走了。

“啧。”路易当即就有些不高兴。

“阁下多担待。”亚伦·穆莱尔在一旁流汗,“他是个肌肉狂魔,学医也是因为对人体构造感兴趣,女侯爵阁下的肌肉组织应该不足以引起他的兴趣,所以态度看上去又些敷衍。但是请相信我,他治病的时候一定是非常认真的。”

“没关系,这样被甩开都不痛的话,康复的应该是相当之好了。”克里斯汀说。

“你这边无碍了,玛尔塔小姐上船,总算是可以离开这里了。”路易没有多喜欢亚历山大,相对一个本该严谨的柯兰多族人而言,更像是福兰德族人的路易热情浪漫、敢爱敢恨。这和尊重传统相对保守的亚历山大格格不入,所以两相嫌厌也是正常的。

“那就定在五月份启程吧。”克里斯汀说。

“五月?现在可还不到四月份!”路易皱眉,克里斯汀应该是一点也不想在亚历山大久留才对。

“我当然希望早走,但是威廉哥哥的生日是四月二十号,我已经不打算在亚历山大过今年的生日了,总不好再缺席他的生日。”克里斯汀解释。

“十三岁生日?”

“十四岁,威廉哥哥比我大两岁,他是圣礼节出生的。”

“圣礼节?”路易重复了一下这个名词,从词面上看像是宗教节日。但是亚历山大和克里斯顿现在同样信奉圣开瑞斯彻教,没道理亚历山大有的宗教节日克里斯顿没有。

“每年四五月份庆祝狩猎季结束并祈祷丰收的节日,属于亚历山大的传统节日。具体日期由皇室在四月份指定,自从威廉里奥殿下出生之后,就默认是四月二十日了。”一直待机在旁边的亚伦·穆莱尔好不容易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为什么不是五月六号?”路易并没有释怀,反而追问。

“你居然记得我的生日!“克里斯汀很是意外,“威廉哥哥可是亚历山大的皇储,当然是以他的生日作为圣礼节的日子最好啊。”

“不尽然。”路易不认同,“你就不想自己的生日是全国性的节日吗?”

“亚历山大又没有万寿节、千秋(1)节一类的节日,皇帝的生日都不是全国性的节日,更何况连公主都不是的我?”克里斯汀是真的不在意这个,“我告诉你啊,圣礼节上,每一个家庭里,家庭成员之间都会匿名交换礼物,没有人知道自己会收到什么,超级有趣。”

“亚历山大宫会有盛大的庆祝仪式,同时来自世界各地的名流的礼物都会在那里堆积,与会的人能得到什么全凭运气。”亚伦被克里斯汀的高情绪感染了。

“那礼物比人多怎么办?”

“一人之有一件礼物,剩余的礼物会按照寄过礼物的人的名单和地址随机寄回,据说很少有人能收到自己寄出去的东西。”亚伦补充。“这才是这个节日最有趣的地方。”

“你到底是想要帮威廉里奥庆祝生日,还是想要参加那个礼物互换?”路易一句话戳穿克里斯汀的心思。

“二者兼皆有之。”克里斯汀撑着脸皮说。

“打扰了,女侯爵阁下,梅耶小姐来访,现在等在玛尔塔阁下的病房”有护士敲门。

“梅耶小姨!”克里斯汀兴奋不已,起身奔出诊室。

”金家主么?”路易若有所思。

梅耶在刺杀事件之后留在哈默尔恩处理后续,她和克里斯汀已经几个月没见了。所以不难想象两人重逢是怎样一副情景。

“女侯爵阁下。”梅耶懒散俏皮的侧蹲,根本不成礼,脸上还挂着笑意。

“你可真是......”克里斯汀跟小姨拥抱。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路易沙哑而欠揍的嗓音突兀的响起,克里斯汀不用转身就可以想象未婚夫是以怎样一副没骨头的样子倚在门框上。

“什么?”克里斯汀转过身,果然,这人懒懒散散,没个正形。

“我跟你订立婚约真是亏了。“路易”啧啧啧“了几声,“你身边随便一位女性,哦不,一名雌性生物都要比你耐看。”

“我说,女性也就算了,雌性生物是什么意思?”克里斯汀充分认识到和这人生气没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继母那只折耳猫颜值大概比你高三个档次。”

“那是纯种卡斯蒂利亚折耳猫好么,号称‘猫中贵族’。“克里斯汀说,随即反应过来,“你拿我跟猫比?大可不必,不满意我的长相,您可以另选良品。”

“不必了,我比起脸跟看中脸后面的东西。”路易左手食指和中指并起,在里太阳穴几厘米的地方晃了几下,“而且,刚才是调侃,虽然你的五官不对这片大陆人的胃口,但是黑发黑瞳可是克里斯顿美学价值观里的巅峰之美的体现。”

“那样的话,您没有见过狄拉姊姊真是可惜了,她的发色眸色比克里斯还要纯粹一些。”梅耶说的没错,克里斯汀的发色其实是黑偏暗红,整体上看是黑,只有强光可以把和黑抵死缠绵的那一点点红色剥离出来,所以称作是黑其实已经很贴切了。

“路易·德文。”夸张的大幅度俯身加油腻腻的吻手礼,似乎这样的动作比他的自我介绍更能表明他的身份。

“梅耶·金,谢谢您对我容貌的夸奖,但是我外甥女也是很好看的。”梅耶语气里带着一点责难之意。

“金家主别误会,在我这里,容貌不是鉴女性的标准,而是鉴别所有人的标准,最低标准,当一个人只剩下脸的时候,那他的存在意义和动物园供人观赏的猴子没什么差别了。”路易说。

“小公爵阁下别吓着梅耶姐(sister Meiier),虽然她自己就是火爆脾气和直来直往,但是对段位更高的毒舌可缺乏防御力。”病床上的玛姬说。

“小公爵阁下的毒舌那是地狱级的伤害,假以时日必然是克里斯顿外交谈判桌上的的一柄利器。”给玛姬剥荔枝这件事只能占去凯文·里昂的手,堵不上他的嘴。

“看来我的臣属有三个特点,第一,都非常能说;第二,都比较叛逆比较惨;第三,都爱看戏。”克里斯汀冷冷的说。

“......”

“梅耶小姨?”克里斯汀发觉自己忽略了梅耶。

“克里斯,你也,有自己的圈子了。”梅耶选择这种表达方法,因为她不觉得用“势力”可以形容这个可怜的团体,这个没什么目标的失位者团体。

“是啊,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去克里斯顿会有问题,我有他们呢。”克里斯汀说。

“你去意已决?”梅耶无奈。“老实说,我和威廉殿下一个意见,不支持你去克里斯顿,不支持你和陛下断绝关系,这些都和你母亲的遗愿背道而驰。威廉殿下至今对此颇有微词,但是我,今天似乎觉得你能有自己的打算也不错。”

“我没打算违背妈妈的遗愿。”克里斯汀很认真的说,“妈妈让我跟陛下搞好关系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利用他的愧疚感把握自己的婚姻。现在,我虽然和他断绝了关系,但是结果是一样的,去克里斯顿,和路易缔结婚约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的把握。”

“而且,这更多是为了保命的权宜之计。我不会辜负妈妈的,我将来会回到这里,为她讨回公道,经营她留下的事业。”克里斯汀没有提起假婚约的事情,那是那天密谋的几个人的秘密。

“难怪,你把几乎所有现在属于金的势力代表聚集到卡梅洛特。”梅耶说。

“梅耶姐?”是玛姬。

“离开之前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克里斯是长大了,但是还没滴水不漏到这个地步。”梅耶转向玛姬,“格蕾丝母子没有回柴斯菲尔德,把我叫来卡梅洛特。我是鲁莽,但不是无知,我的外甥女考虑问题不算周全,但是善于纳谏。她能询问意见并且能给出靠谱意见还值得信任的人,只有你和阿格莱塔。”

“那为什么不是枢机大臣?”路易问。

“因为你说阿格莱塔是哈默尔恩的朋友,更是亚历山大皇帝最信任的人。”克里斯汀说。

“很高兴你听进去了,也很高兴帮到你,然后,我回避一下?”

“没有意义,我想干什么,能干什么,你会不知道么?”克里斯汀表示没有必要。“再说,我也没打算说什么天大的机密。”

“嗯。”路易点头。

“那,帕特里克·金也是你叫来的?”梅耶问。

“就知道你是来兴师问罪这个的。”克里斯汀抚了一下脑门,“是我叫来的。”

“你什么意思,他是害死狄拉姊姊的凶手的孙子!”

“但是他是现在金家族里少有的能够帮到你和格蕾丝的人。”克里斯汀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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