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解?”待的许自亏喘息定下,嘴唇微微蠕动几下,惊恐的抬头看着赵元。
赵元故弄玄虚,面上有云淡风轻之姿态,似乎胸腹之中真有百万甲兵,缓缓饮一口茶汤,又借着故作高深一笑:“老子云:长对短,高对矮,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陈胜以此等办法克城池无数,大人也可以借此收拢民心。”
“不知何意?”
赵元心中暗骂:“蠢猪一个,真不知道胡亥这小子怎么选择的官员,完全就是不开窍的猪脑子!”
“很简单。”赵元淡然一笑:“开仓放粮!”
“这——绝对不可能!”许自亏怪叫一声:“这些粮食怎么可以轻易放出?”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许自亏的样子大致和赵元猜测的一样,“大人试想一下,城中粮草重要,还是你我性命重要?守住陈县,你我可升官发财,守不住陈县,你我可是人头落地,死于贼寇手中,陈胜一路走来,可没有听说对那处的官员手软过。”
“天啊!这些都是朝廷的粮草啊!”
赵元正色道:“也是我大秦子民的粮草!只要大人愿意开仓放粮,黔首有了活路,到时候大人登高一呼,响应者云集,何愁没有壮士守城,到时候别说是守城了,就算是东出陈县,击溃陈胜也是不在话下的。”
说完这些话,赵元起身,长长作揖:“大人深思熟虑之,我等性命皆在大人一念思量,下官告退了。”
内心天人交战的许自亏,完全没有注意到赵元带着两个女奴隶退走的事情。
军汉领路,来到府衙外边,已经有侍从赶着牛车等着赵元,赵元看了一眼满车的粟米,心中乐呵不已,但是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些满眼贪欲的人,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挥了挥手道:
“找一块麻布过来,盖上!”
车夫应了一声,转身从侧门进入府衙中,赵元看了一眼府衙外边的甲士,指了指远处那些双眼冒绿光的难民:“撵走!”
他已经为这些人在代理郡守面前争取了活命的机会,但如果这些人已经对他露出威胁的意思,他绝对不会手软!更况且当初那些泼皮带着乱军冲入赵家宅院的时候,这些难民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两个姿色不错的女奴隶,一个叫做月,一个叫做溪,没有姓,更没有氏,在这个时代里,这种人的地位和猪狗同等。
绕过两条衰败气息浓烈的街道,赵元已经饿得两眼发晕了,但是在这车夫和护送自己俸禄的甲士面前,怎么也要有一副郡尉大人的威严,所以绝对不能怯场。
终于到了那破旧的祖宅边上,高大的门庭里边荒草丛生,几个军汉都有些傻眼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郡尉大人的府邸,竟然这般模样。
“愣着做什么!还不帮郡尉大人洒扫庭院?”车夫怒喝一声,赵元意识到这人应该是许自亏家中的管事,类似于官家一样的人,不然的话可不敢对这些武夫呼来喝去的。
几个军汉也不敢说话,一共五口袋上好的粟米,四个人一人一袋子,直接给扛到了厨房里边。
剩下最后一袋子粟米,赵元忽然叫住了正要扛进去的车夫。
车夫不明所以的停下,几个军汉也走了出来,立在马车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