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雪听闻窦世枢要事后让自己“病逝”,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庆幸窦昭死心眼,要不然她还真想不到窦世枢敢要她的命。
“王映雪,你设计截杀朝廷命官家眷,如今人证在此,你认是不认!”
窦昭大声喝问。
王映雪讥笑:“仅凭这人一面之词,你就要定我的罪,是觉得我王家没人了,好欺负吗?”
就在此时,窦世枢身边的小厮一路小跑进来,在他耳边一阵低语,窦世枢脸色大变,看了王映雪一眼,不甘心的道:“请进来吧。”
没多久,王行宜就匆匆赶来。
王映雪见状赶紧跑到他面前卖惨:“爹爹,幸亏您终于来了,要不然今晚女儿就要被人给冤死了。”
王行宜目光一冷,对窦世枢质问道:“窦家这是攀上皇亲,就不把我们王家放在眼里了吗?”
“烟伯(弟弟丈老的尊称)误会了,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先听听苦主怎么说吧。”窦世枢语气虽然客气,但早已没了往日的恭敬。
王行宜冷哼一声:“苦主在何处?”
窦昭看着面前衣冠堂堂的王阁老,挺身站到面前:“我便是苦主。”
王行宜眼里闪过一丝惊骇,下意识看向女儿,王映雪连忙假笑道:“父亲,此事有些误会,昭姐儿也是因为当年之事,对女儿有些误会,所以才会先入为主,听信了贼人的诬陷。”
“哼,误会?截杀朝廷命官亲眷,也是误会?”
窦昭不慌不忙,指向庞昆白:“此人王大人可认得?”
王行宜仔细端详片刻,有些惊讶:“庞昆白,你不是上次科考落榜回乡去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庞昆白为了活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王映雪怎么哄骗他半路拦截窦昭车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行宜大惊失色:“孽障,你怎敢如此胆大包天?”
王映雪见状连忙扮得娇弱无比:“父亲怎可听信这人一面之词就认定女儿是主谋,父亲可还记得当初您被贬,举族受累,可怜女儿只能在街边抛头露面卖棉卖米,供养全家,难道在您心里,女儿就是如此狠毒之人吗?”
王行宜闻言心中也开始举棋不定,当初他被贬出京,得罪过的那些政敌纷纷落井下石,家中产业接连被夺,一大家子的生计都落在了还未出阁的女儿身上。
为了供养全家,王映雪一直蹉跎到了28岁,闺蜜赵谷秋的窦昭已经八岁了,她还是孤身一人。
也正是心疼女儿,王行宜复起之后,才心软答应给窦世枢施压,让女儿嫁入窦家。
“一面之词不可全信,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窦昭冷笑道:“当年就是你给王映雪撑腰害死我娘,如今又要仗着自己是当朝阁老,替你女儿开罪。”
“好,那明日一早,我便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看你王阁老能否只手遮天!”
“放肆!”王行宜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女子贴脸开大。
窦世枢闻言也是大惊失色,他可太清楚自己这个侄女了,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可,此事若是闹到顺天府,我们窦家成为笑话事小,事关秦王殿下名誉,万万不可啊。”
“哦,那本王倒是要多谢五伯替本王着想了。”
秦浩的话,宛如一声惊雷,炸得整个屋子的人心头一紧。
“参见秦王殿下。”
“见过秦王殿下。”
窦昭一双明眸看着宛如天神下凡,缓缓走来的秦浩,心头不由泛起一阵涟漪。
“你怎么来了?”窦昭轻声问道。
秦浩轻笑道:“今晚这么好的一场戏,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说完,又凑到窦昭耳边,低语道:“娘子且在一边看戏,看为夫如何替你出这口恶气。”
窦昭嗔怒中狠狠瞪了秦浩一眼:“谁是你娘子,再胡说,我……”
当着众人的面,秦浩也不好再继续跟窦昭打情骂俏,清了清嗓子,随后对王行宜道。
“王阁老,这顺天府就不用去了,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好,你意下如何?”
王行宜闻言松了口气,闹到顺天府,就算最后女儿的确是无辜的,也免不了落人口实,这种官宦人家的内宅之事最容易成为市井之徒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切,但听秦王殿下吩咐。”
秦浩也不客气,先是分别询问了庞昆白跟王映雪,二人自然是各执一词。
“好,既然你们二人各执一词,那就只好请出其他的人证了。”
说完,秦浩一拍巴掌,王勇就押着一名精壮汉子丢到王映雪面前。
“七夫人,看看,可认得此人?”
王映雪一看到这人的面目,顿时魂飞魄散,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王行宜见状心里咯噔一下,从女儿的表情来看,必然是有大事瞒着他。
“顾长风,你可认得这位七夫人?”
顾长风吐掉口中淤血,死死瞪着王映雪,恨不得活刮了她,若不是这个疯女人背着自己收买他手下的喽啰去截杀秦王的未婚妻,自己现在还是沧北帮一帮之主,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痛快。
“认得,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这个臭婆娘,买通我的手下,让他们半路拦截秦王殿下未婚妻……”
窦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秦浩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是去剿灭沧北帮了。
王行宜越听越是胆寒,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女儿王映雪。
“爹爹,他们都是串通好的构陷我,窦昭这小贱人为了给她母亲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孽障,你给我闭嘴!”
王行宜一巴掌狠狠扇在王映雪脸上,打得她一个踉跄,嘴角溢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