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呵,还碰了个愣头青,抬手制止了蒋瓛、宋忠,朱雄英面色一冷。撩起下摆,坐了下来,就这么打量着于琥。
这倒不是欣赏于琥的硬气,而朱雄英想不明,像他这种没什么心眼的莽汉子,口无遮拦,当年是怎么躲过胡桉筛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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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青皮,摆功劳,你这不是看不起锦衣卫,你是没瞧得起孤啊!”
“打过仗,很新鲜么?是孤没打过,还是宋忠他们没上过战场。”
于琥这话,要是跟朱标说,倒是说得通,太子爷没带过兵,不知道军中的丘八们,都是什么德行。
封绩的举证都是空穴来风吗?说他欲引军投效北元有些牵强。可养寇自重的嫌疑,还是有的吧!张思道部等元人在他宁夏卫的地盘,盘踞不是一年两年,于琥就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孤亲自率军,擒下张思道,你的脑袋上,就会多一条投敌叛国!”
“跟孤这穷摆谱,你先问问自己,你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养寇自重的小心思?”
张思道及所部官兵,是朱雄英的俘虏,在献俘之前,还命常森、宋忠拷问过,就是怕有边军为内应,与元人暗通款曲,养寇自重。
所幸,是他多虑了,审讯的结果并没有涉及到于琥及宁夏卫等边军。没有这份供状摆在御前,就凭“纵容张部等在贺兰山为祸”,这一条就够把他们都砍了。
自知理亏的于琥,脖子也不梗了,脚也不跳了。只是怏怏喃道:“那又怎么样,进了锦衣卫,还能活着出去不成?”
朱雄英反问了一句:“怎么就不能呢?”
心底无私天地宽,要是没做亏心事,就不怕夜半有鬼来敲门。锦衣卫,是酷吏衙门没错,也有烂刑取供的恶例,可那是毛骧署理期间的旧事。
现在锦衣卫作主的是他,过去的一篇自然要翻过去,一切依照《大明律办,犯到哪一条,治哪一条。真要是无罪,朱雄英给他恢复名誉,保其官复原职。
“可你也别拿孤当棒槌,必须有一说一,怎么判断那是孤的事。”
朱雄英之所以如此的有耐心,便是因为,他搞不明白胡党之事,扯上于琥也就是了,为什么扯上潭王呢?这跟潭王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更奇怪的是,他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事,而且矛头就是冲潭王去的,就是要至朱梓于死地。
“是,罪臣,罪臣说。”
于琥这话匣子敢要打开,便有一位神色慌张的百户跑了进来。派去拘押到长沙传旨的内侍,在回程的路上被人截杀。
一十八名锦衣卫,连同被拘押的两名内侍悉数被杀。尸体被巡街的军士发现,报到了指挥司衙门。
“哦,夜半来了鬼,这是一句话都不让问啊!”
话间,朱雄英扭头看向于琥,沉声道:“于将军,你信不信,现在放你出去,你肯定看不到明天的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