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次西平候不管是为碍于太子的命令,还是为自己女儿着想,在廷议的时候,提了反对的意见。老泰山不向着自家女婿,殿下生气也是常理。
可诏书颁布后,他不是也让沐春、沐成带着卫队随行护卫了吗?这家和万事兴,小俩口吵架不记仇,眼前大敌当前,千万不能因为这影响了战事。
“行啊,你俩这一套一套的!咋地,沐家兄弟请你俩喝酒了?”
“孤跟你俩说,喝酒就喝酒,再扯没用的,孤把你俩扔下去喂鱼。”
说着话,朱雄英还端起酒杯,与二人碰了一杯。铁铉二人也不继续说了,他俩心里都清楚,殿下是何等心智之人,点到即止便可。
随即,把注意力都放在砂锅中的鱼上。你一快子,我一快子,大口朵颐,不亦乐乎,丝毫不顾朱雄英的脸,黑的跟锅底一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些微醺的朱雄英三人从船舱中出来,打算吹吹风、醒醒酒,正巧碰到临船停靠,常升和宋忠借助舢板跳帮过来。
“行了,礼就免了,有什么事说吧!”
接过宋忠手中的传书,展开一看,朱雄英便挑着眉头,就撇了宋忠一眼,搞得他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这也不能怪宋忠胆小,潜伏在燕王府及北平都指挥司的锦衣卫暗探,都被谭渊以北元探子的名义磔杀。
如此,即把赴京参加大典的燕王干净利落的摘了出去,也扫清了自家的屋子。因为死者的特殊使命,北平明面的锦衣卫,只能吃着哑巴亏,捏着鼻子认了。
在此次事件中,为燕王立下大功的谭渊,从前便是锦衣卫,受毛骧排挤,转而投靠了与之有交情的燕王。他对锦衣卫的路数太熟了,那些暗子被他抓出来也不足为奇。
朱雄英前脚处理了马文柏,后脚他四叔就还了他一手,叔侄俩都以克制的态度,相互磨着。
“谭渊?有意思,有意思!”
朱雄英这刚感叹完,宋忠赶紧补充解释:谭渊,清流人,早年袭父职任燕山右护卫副千户。骁勇善战,拉开两石的弓,射无不中,然而性情好杀。
洪武十四年,元人南下打草谷,祸害了一个村子的百姓。谭渊率三百精骑,追了三天四夜,大小十四战,干净利落的消灭了那股元人骑兵。
且用他们的头颅累成了京观,还立了一块木牌,上书: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仅此一役,谭渊在北军名声大噪,因功调入锦衣卫。
“天下英才何其多也!我四叔好福气啊,北平十七卫人才济济,区区一个千户,就如此骁勇有谋。”
宋忠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折了三十多人,他怎么不想把场子找回来。可朱雄英要告诉他,识英雄、重英雄,像谭渊这种好汉,不该死于暗箭之下。
“行了,你也别报怨!告诉负责北平外围的,多加小心即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西线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