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恩,好啊!”
说着话,朱雄英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皮袋装着的腰牌,扔到桉子上。
继续道:“要打可以,但别把这东西打坏了,我怕你赔不起!”
张绣到底是会来事,嘲讽一句故弄玄虚,便上前打开皮袋,验试这活计,那里是知府老爷该干的事。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朱雄英!朱雄英,这名字好熟悉啊!”
能不熟悉吗?过去朱雄英还是虞王时,他的名字不算是什么忌讳。晋位太孙之后,便成了君父,名讳自然不是谁都能叫的。
正是张绣犯湖涂之时,先反应过来的方升抢过了腰牌后,还赏了他一记耳光。太孙的名讳,岂是他这样的低贱之人直呼的。
“臣徐州知府方升恭请皇太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方升这一跪,堂中的一般差役,也跟着跪了下来。懵逼的张绣、黄大龙,也是双腿一软,瘫跪在地上一连茫然。
他们可以不知道朱雄英是谁,可“皇太孙”这三字是什么意思,他们还是知道的。他俩在徐州城横行二十多年,终于踢到铁板上了,遭报应了。
接过方升手里腰牌,朱雄英坐上了堂位,扫视了诸人好一会,才让他们起身。
把玩这知府的印绶,朱雄英澹澹道:“方府尊,孤八岁拜在文昭公门下,能不能算个进士!”
能不能?当然能!且不说韩公是老相国,就说太孙自己,那进士就是他家的学生。陛下百年之后,他当了天子,所有的进士,都是他的学生。
“别紧张,开个玩笑!孤隐藏身份,也是想看看你的官品。”
“虽然不尽人意,但最起码奉公守法,孤就是不满意,也不能因为个人好恶,罢你的官。”
从西街到知府衙门,朱雄英隐瞒身份,就是想看看徐州的官差,与这条大黄狗,是否沆瀣一气。还不错,他们除了无能,无奈外,跟这两个狗东西,还真没什么关系。
但也不奇怪,方升是翰林出身,习惯了照本宣科,或者说大部分的进士出身的官员,都有这个毛病!这是个大病,得治,但想改掉他们的死脑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孤告诉你们,有些时候按章办事,也是一种不作为,也是粉饰太平!”
按章办事,依法行事,这没错!朝廷制定律令,就是希望官员们循法治民。可律法就没有漏洞,就可以一本走天下了?
当然不是,律法其实就是最低的准绳,官员们在治理地方时,最低的标准,就是按章办事。斯民小康,哪里是那么容易,光有法不行,还得有德。在这点上,方升还真得跟郑士元兄弟俩好好学学,别那么死脑筋,律法也得活学活用。
就说这条大黄狗吧,他不是缺德吗?那就用缺德的招儿治他。当官的弄不过地皮无赖,还当什么官儿,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欺压良善,花点钱就了事啦?太便宜了吧!
就说他在西街,无辜殴打那对商客父子,吊在旗杆子示众侮辱,按律可罚铜,也可施加三十杖刑!至于他这姐夫,敢做保护伞,为恶人撑腰,又身为官身,罪加一等吧!